關於《明日又天涯》這個故事

 

    寫完明日又天涯最後的一個字,整個故事到此總算完結。全篇故事三十萬五千餘字,這個數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怎會把這個故事寫  得這麼長。

      當我目睹兒子為我把完結篇電郵寄去給荷野笛兄後,我步出露台深深的吸了口冬夜涼氣。整個人立時感覺到輕鬆萬分,因為我已把多少年來扛  在肩膀上的重擔卸下。

      本來這個故事,在我著手起筆時,我的原來計劃是,只寫約十來萬字左右。但當我一拿起筆桿來,我的思緒就再也控制不住,因而只好讓這個  故事順其自然,沿隨著筆尖暢然流瀉下去。

      不過,我在此可得先聲明一點,明日又天涯可算不上是一個反共故事。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藉著這個故事去醜化共產黨的面目。我深切  知道,姑不論那一種主義,有他的優點,自然也有他的缺點。也就是說,有利也必有弊。其實我寫這個故事,最大的一個目的,只是希望透過這個  故事,能夠讓人們清楚認識到和瞭解一下,南越南首都西貢(即今胡志明市 在一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北越和南解共黨聯合部隊入城。西貢在和平解  放後,南越南在共產黨的政制下,上自紅色愛國的達官顯貴,下至升斗蟻  民過的是如何的一種日子而已。

      為了著手寫明日又天涯這個故事,我在一九九零年就開始進行搜集有關資料,直到千禧年的感恩節才正式動筆。

      有人問我,關於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不過,所謂生活是寫作的泉源。曾經生活在那個動盪不安的七十年代中葉的我和其他現時散居於五洲大洋,當年也曾經歷過那些半饑不飽,紮緊肚子捱餓的艱辛日子,後來更成為怒海餘生的船民。

      我由來寫作,所走的都是寫實主義路線。即如書中的化道院事件是確有其事。當年在解放日報就這事件也有提及到。在一九九四年夏間,不期然,我有遇到一位叫王ㄨ成的朋友,他原是共產黨的華運工作組織的一份子。後來,對於新政權所走的路線,感到非常失望,於是又改弦易轍,轉而又參加反政府活動。化道院事件,幸虧他機靈得以在事發前先行脫逃。想不到時隔三十餘年後,讓我碰到他時,前事重提,他就不厭其煩把當年事故向我透露出來。

      至於書中敘述坊間所唱的一些諷刺當時時政的歌謠,並不是我杜撰出  來。這些歌謠真的是當年人人愛唱,曾經流行於大街小巷中。歌謠中的曲子是用廣東粵曲中小調,再化一點心思,作好詞句譜就而成。由於歌詞簡單,容易朗朗上口,所以時隔三十餘年,我至今仍然記得,只可惜一點是作者不知是何人。只聽得人說,是堤城一位知名粵劇作曲家所寫,而這位作曲家據說後來,在政府一項變相排華,驅逐華人出境期間,隨眾登記自費出國時不幸船沉人亡而喪身於大海。

      這個故事,我寫來不易。從千禧年的感恩節到二零零六年的聖誕節止,整整是六年零一個月,這是一個漫長的創作歲月長跑。不過,能夠促使我完成這部故事,回想起來,最大的收穫,還是歸功於二零零四年盛夏時節,我為了這個故事,還特地親自返鄉一行,從胡志明市到順化,直上河內,找到一些我手頭上所欠缺的資料,使我能夠順利完成這部長篇作品。

      故事說得好與壞,那是見仁見智的事。這個故事,對我而言,我沒有如何奢望。我只希望對當年南越南一頁越、華兩族在共產黨統治下的生活實地紀錄下來。把歷史再次還原,算是我個人在文字的工作上,對自己有個交代,同時,也是跨越廿一世紀創作的里程碑裡一個新的嘗試。

 

                  二零零七年元月冬日於一笑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