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阿雄額頭包紮著繃帶從候景用的辦公室行了出來，候景用尾隨著他走到門口站定跟他說話。

「阿雄！你好好回家休息。家裡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心裡已有數我會有辦法處理你不用擔憂。記著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不要跟別人說起以免誤了大事。」

「我知道了。大校！」阿雄點了點頭。才走得幾步，候景用又把他喊住。

「阿雄！等一下。」

「甚麼事情？大校！」阿雄停了下來，回過頭來問。

候景用望了阿雄一下，用手不住來回撫摸自己的下巴，猶豫了好一會，一副欲言猶止的樣子。好一會，他才對阿雄揮揮手說:「沒事了，你走吧！」

就在阿雄離去不久，黎碧玉拿著一疊公文送到候景用的辦公室來。

黎碧玉用手輕輕敲了兩下門。

「進來。」

黎碧玉推開門走了進去。

候景用抬頭一望。見是黎碧玉，即時把正在要簽閱的公文推開一旁，滿臉笑容站起來，然後走近他身邊。一手捉著她的手，另一手則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問：

「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希望沒有把妳嚇壞。」

黎碧玉望了候景用一眼，把公文放在桌子上。然後搖搖頭說：「我還好。用大哥！昨天晚上的事，你有任何頭緒了沒有？」

「大致上我已有了一個腹稿。我估計可能是宵小之流，欲前來偷竊我們家的財物。只是……」

候景用說到這裡，先把捉著黎碧玉的手收了回來作沉思狀，不住在房子裡來回踱著方步。

「用大哥！只是甚麼？」

「只是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個保險箱是用暗碼鎖頭鎖上。而來人居然能夠輕易把它打開了，恐怕裡面是另有文章。」

「這暗碼只有你和你身邊最親密的人才曉得，除非是有內奸，這麼淺而易見的道理，還用得著說嗎？」黎碧玉心裡是這麼想，但是沒有說出口。

「除非是有內奸。」候景用停頓了一會才又繼續說：「可是，家裡我們只有四個人。除了我之外,……」

「內奸！用大哥！你不是在懷疑我和阿雄吧？」黎碧玉睜著一雙大而又圓的眼睛直望著候景用。

「玉！不許妳胡思亂想。妳用大哥我沒有這個意思。」說到這裡，候景用又再走近黎碧玉，兩手分別捉著她的手說：「玉！告訴妳一個好消息。」

「甚麼好消息？」

「我剛得到一個消息，知道煥田現在何處。」

「用大哥１她現在何處？」一聽到有袁煥田的消息，黎碧玉便很緊張的問。

「鸚鵡嘴。」

黎碧玉幾曾聽過這麼個有趣的地名。所以她聽完後就笑著問候景用說：用大哥！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甚麼鸚鵡嘴？那是甚麼地方？為甚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鸚鵡嘴是個地名，在柬埔寨境內，但卻與我們越南同塔省的沐化市為鄰。」候景用一臉嚴肅，很正經的回答。

「沐化市！我不知道在那裡。用大哥！從這裡去很遠嗎？」

「說遠嗎！不算是很遠。說近嗎！也不是很近。只是在交通上來說，是有點麻煩。」

「你是說……」黎碧玉頓一頓很緊張地問：「危險？」

候景用搖搖頭，借故又挨近黎碧玉，走到她身後，攔腰輕輕抱了一下說：「不是危險，而是路不好走。」

黎碧玉沒有迴避，一任候景用摟抱著。好一會兒，她才回過頭仰望著候景用說：「可是，用大哥！鸚鵡嘴既然是柬埔寨的地方，試問我們又怎樣可以隨便進去。」

「傻瓜！妳忘記我們部隊在一九七八年，為了保護住在柬埔寨境內越僑的安全，不惜代價犧牲殺入首都金邊，順便也把鸚鵡嘴給佔領了。所以那裡現在駐有我們的大軍，我們是隨時隨地可以出入通行無阻。」候景用用手在黎碧玉的臉上輕輕揑了一下笑著說。

「用大哥！那你是打算帶我去看他了？」

「在適當的時候，用大哥我會帶妳去的。」候景用微微點了點頭，又再把黎碧玉更加抱緊了一點。然後又說；「再過兩天，我要出訪芹苴，和那邊的警政署做一個考察交流。我打算帶妳一道去，順道就拿幾天假陪妳走一趟鸚鵡嘴。好不好？」

「當然是好。用大哥！你要遵守你對我今天的諾言呵。」

「玉！用大哥我何曾有欺騙過妳呢？」候景用在黎碧玉的粉頸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黎碧玉粉臉一紅,立時『嘖』了一聲說：「用大哥!不要這樣子。等會讓人進來看見不好。我進來已經很久，公事要緊，我要先出去了。」

說完，把候景用攬在她腰上的手輕輕掰開，而趕快奪門離去。

候景用待黎碧玉離去之後，才向著對話機喊話。

不一會，只聽得兩下敲門聲。跟著，兩名侍從公安阿孟和阿貴走了進來。

候景用請他們兩人就坐停當，把兩根黑貓分別遞給兩人。

阿孟首先開口問，：「大校！不知叫我和阿貴前來，有何事幹？，」

候景用往兩人臉上環掃了一眼說：「我之所以請兩位到來，是因為有一部非常精彩的錄像片，想要和你們兩位一道欣賞。」

阿孟和阿貴聽候景用如此一說，兩人不禁你我相互對望了一眼。兩人感到很奇怪，不知候景用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 

只見得候景用說完，就從他的辦公桌的抽屜裡取出一卷錄像帶，放進錄像機放映出來。

原來這卷錄像帶所放映的，正是昨天晚上候景用家中發生的偷竊經過情形。錄像機放映時是不發出任何一絲聲響，完全是一部默片。

電視營光幕上顯現出來的第一幕就是：阿雄大概聽見有人按門鈴，便出來開門。緊跟著是門開處，四個幪面人即時一湧而衝入屋內。

其中兩人和阿雄交起手來，而另外兩人則飛奔上樓。正當阿雄和那兩名不速之客打得難解難分之際，冷不防在已經上樓的兩名幪面人又再折返，回到樓下加入戰團合力對付阿雄。

阿雄邊反抗邊退至樓上，就被其中一人來一記左勾拳重重擊中，而告昏倒於樓梯拐彎角落處。

再接著下來就是，四名幪面人分別到各個房間翻箱掀櫃，作出大事搜尋行動。最後，在主人房把化妝台掀翻,找到了一個暗格。暗格給打開了，裡面是一個用密碼鎖頭鎖住的保險箱。只見那幪面人手法非常嫻熟的往鎖頭左轉右旋的擰了幾下，保險箱終於給打開了。

幪面人即時打開其帶備而來的小布袋，把保險箱內的所有財物珠寶一統取走。最值得注意的就是，有一雙僧鞋，幪面人把僧鞋上下裡外，不斷反覆端詳了好一會，然後向另外三名同夥點了點頭，便把它也扔到布袋裡。之後，連門也不掩上便匆匆忙忙離去。

錄像帶放映完畢，候景用把錄像機和電視關上，問阿孟和阿貴：「這就是當晚幾名不速之客到我家來搗亂的經過情形。你們對此事有甚麼意見可以提供與我,期望能夠早日破案。」

阿貴看完錄像帶後，再聞候景用此語一出，臉色便有點不大自然。而阿孟則相當鎮靜，彷彿無其事的反問候景用：「這麼重大的事故，未悉大校是否已經報了案？」

候景用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報案!跟本沒有用。我們家裡又不是一般普通百姓的家，要是普通百姓的家失竊，尚可以說報警調查。而現在是警司的家裡失竊，然則要報的話，就非要報到最高上頭的市委書記處，但未必見得有用。」

「難道就這樣子算了嗎？」阿孟問。

「當然不會。」候景用兩手不住輪番抝著自己的手指『格、格』有聲。

「那大校打算怎樣？」沉默了許多時的阿貴，總算也提出了他的疑問。

「所以我才打算叫你們兩人前來幫忙，看有甚麼辦法，幫我把這伙案犯全部拘捕歸案將之發落。」

「大校！他們一個個人都把臉幪上，試問我們又怎樣去認人呢？」阿貴問。

候景用靜靜地留心阿孟和阿貴臉上的表情變化，並未答話。

「我不認為。我想只要我們有恆心去追查，一定會有個水落石出破案之日。」阿孟說。

「阿貴！阿孟說得很有到理。你忘記了胡伯伯生前曾經教導我們說：縱然千山萬水難，沒有任何一道障礙是阻擋得了我們的。若是有艱難的話，那是因為我們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強所致。」候景用在提醒阿貴，同時心裡亦已有了計劃。

「大校教訓得是。」阿貴說。

「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們走吧。待此事有進一步新發展，有需要時，我再找你們商議。」候景用頓一頓又再繼續說：「對了！再過兩天，我要出訪下六省芹苴幾天。屆時，希望你們陪同我一行，你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知道了。大校！」阿貴和阿孟異口同聲一齊回答。

出到辦公室外面，阿孟回頭看了一下。確定後面沒有人尾隨著，，然後才埋怨阿貴說：「看你！真是長人不長膽子。剛才要不是我夠鎮靜，早就露出馬腳來了。」

「他也真夠利害，整個屋子都有錄影裝置，真是意想不到。」阿貴搖搖頭歎口氣又繼續說：「好了！廢話少說，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向主人報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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