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夜!是如斯低迷,如斯冷清。雨!不斷灑落在大江面上。風!吹得寒而有勁,更添上雷電交加,霎時間,湊成了一首寒夜的淒美自然交響樂。 一艘漁船正乘著蒼茫夜色,冒著風雨緩慢向北芹苴渡頭東面航進,船艙內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原來這艘正是八叔一家幾口和華岳峰等人要逃亡出海的船,而這艘船還是由八叔親自掌舵。 「雄!你現在感覺怎樣?」雪華問躺在懷裡的阿雄。 「我……傷口好痛,喉嚨很乾,想要喝水。」阿雄回答時無精打彩,聲音顯得十分微弱。 「阿娥姑娘!你可不可以再幫他注射多一口鎮靜劑。」雪華望向依偎在阿豹身邊的阿娥。 「讓我看看。」阿娥打開了救急藥箱察看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止血針已經用完,至於嗎啡(Morphine)只剩下最後兩支了。」 「阿娥姑娘!那怎麼辦?」黎碧玉聽了不禁緊張地問。 阿娥沒有回答,逕自走到阿雄身邊坐下,為他把了下脈,接著就對黎碧玉和雪華安慰一番:「妳們放心,他的脈搏暫時沒有甚麼異樣,他的表面創傷已經得到適當調理,應該不會有大礙。我只是擔心,他體內那幾顆劇毒無比的M-16子彈頭所造成的內出血,若果不能及時治療,傷勢拖得太久,恐怕會引起細菌感染和其他變症問題,那樣就會危害到他的性命。」 「水……我要水……」阿雄又在呻吟著。 阿豹見得阿雄像是十分痛苦的樣子,於是也不待人家吩咐,便走去拿了一杯水來讓他喝了。 且暫不說這邊幾個人在為阿雄的傷勢治療問題而煩惱,至於另一角落的八叔等人也沒有閒著。袁煥田和華岳峰兩人正攤開地圖,專注研究船隻出海應走的航線。 「我們現在正處身於這個位置,估計再走大約三十分鐘左右,就可到達大、小新義兩島。這個新義島的面積相當大,有一個武裝水警力量把守,隨時檢查往來出入的船隻。只要能夠順利通過了這個島嶼,江口陳隄門就在望了。」華岳峰用手指對著地圖指指畫畫說。 「估計要多久時間,我們才可以走到江口陳隄門?」林若望問華岳峰。 「情勢若果允許的話,大概只需要一個半小時就可以穿越陳隄門而出到大海了。」 華岳峰把地圖慢慢捲收起來回答。 至於八嬸最感到無聊,她站起來走到一尊觀音娘娘神像前上了柱香,祈求觀音娘娘保佑眾人出海平安。 是夜雪華的兩個小寶寶國統和映翠倒也很乖,沒有鬧別扭,他們都睡得很安穩。 「阿豹!你到外面跟你爸調替一下,讓他進來休息一會也好。」八嬸對阿豹說。 阿豹聞言,即時走到艙外。不一會,只見他又走了進來對八嬸說:「媽!爸說不用。他要親自掌舵,直到船隻穿越了陳隄門再說。」 「此行出海運程未卜,請你們大家都準備好傢伙,以防萬一真的遇上危急需要時,就不會出亂子。」華岳峰對大家說完,就從船艙內的一個暗格裡,拿了一口美式M-79型號榴彈砲遞給林若望問:「若望兄!你用過這個東西沒有?」 林若望把榴彈砲接過在手略為端詳一會,就搖頭說:「岳峰兄!很抱歉,這個東西我不曾用過。」 袁煥田見狀,於是便對華岳峰說:「岳峰兄!不如就交給我吧。」 「對!我怎麼會一時把你忘掉呢!這個美式東西你是最熟悉不過的了。那好!我就把它交給你好了。」華岳峰言畢,就從林若望手裡取回那支榴彈砲連同砲彈,都交到袁煥田的手上。 「我的家伙,讓我自己來挑吧。」林若望笑了笑,跟著就走去挑了一口M-18 美式自動步槍說:「我要這個。」 「好。」華岳峰點點頭。 「岳峰叔!有沒有我的份兒?」阿豹一臉正經的問。 「阿豹!你請放心。我不會少了你的一份兒。」華岳峰望著他笑笑。 船上面還有幾口大小槍枝,除了幾個女人外,華岳峰都分發給他們每人一口。跟著,華岳峰又說:「這些槍枝全是用作防衛自身安全,非要到萬不得已時,千萬不要胡亂扳機。」 眾人都微微點頭。 「阿豹!你先出來代我掌一下舵。」 船艙外面忽然傳來了八叔的叫喊聲。 阿豹聽得八叔一喊,即時飛身出外船艙外面。 「你先幫我把這個舵掌好,等到了新義島,你就記得叫我調換。」八叔吩咐阿豹。 「爸!我會的。我看你也累了,快進去休息一下吧。」阿豹接過掌舵職責說。 八叔回到船艙內,把斗笠脫下,即時走到阿雄身邊問阿娥和雪華:「怎樣!阿雄現在是甚麼情況?」 「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情況有點不大穩定。不過,我已經幫他注射了一口鎮定劑,他現在正睡得很熟。」 「大概是傷勢發作所引起吧。」八叔說時試用手輕輕放在阿雄的額頭摸了一下,頓時驚叫了一聲:「咦!他遺額頭很湯手呢,是發燒了。」 「阿娥姑娘!妳的救急箱裡,有冰袋沒有?」黎碧玉問。 「沒有。」阿娥搖頭。 「那怎麼辦?」黎碧玉感到萬分焦急。 「今天晚上下了這麼大的雨,江水是夠冷的了。趕快到外面去打點江水上來,用毛巾泡浸濕透,在輪流不停替他敷上,我相信應該會有幫助。」林若望環顧眾人一下提議。 「若望大哥!這種土方法你確定真的有效?」黎碧玉望向林若望。 「有沒有效,我可不敢寫包單。儘管試試看嘛!總比束手待斃的好。」林若望答。 「玉!若望兄說得很對,我們不妨試試看。」袁煥田添了把嘴勸黎碧玉。 就在袁煥田話音剛落,華岳峰的一個手下不知甚麼時候已經率先溜了出去,打了一桶寒冷的江水提入船艙內,並且嚷著:「有水啦!趕快!趕快拿毛巾來。」 經過一輪不停敷搭,好一會,八叔試再摸摸阿雄的額頭,感覺到阿雄的發燒程度,似乎已經開始下降。於是就囑咐黎碧玉和雪華在此緊張時刻,對阿雄要特別小心在意,不論如何艱苦,都要忍耐直至出到公海再作打算。 接著下來,就由八叔帶頭在船上開了個會議。 「從蓋容過新義島,再到陳提門這段水路,我時常往來,對於地形,我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出海路線是絕對不成問題。我只是擔憂我們船上,還有個身受重傷的阿雄的安危而已。」八叔對眾人說。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回真的要看看觀音娘娘是否肯給我們一個保佑了。」林若望長歎了一聲。 袁煥田望著林若望嘴巴微張,像是有話想要說,而最後還是沒有吭聲。 林若望看到袁煥田這種神情,於是他就問:「煥田兄!你是否有話想要跟我說。」 「本來是有,可是一時間給忘掉,老是想而又想不起來,等我想到的時候再告訴你好不好。」袁煥田用手輕輕抓著自己的頭髮一把說。 林若望望了袁煥田一下笑笑,並未再答話。 「爸!快要到新義島了。」船艙外面傳來了阿豹的喊叫聲。 「好!你稍等,不要離開掌舵,我馬上就來。」八叔朝船艙外高聲回話。 這時候,雨已歇,風亦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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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義島已在望。驀地,“卜”的一聲,近距離前方一枚照明彈沖天而起,把原來整個黑漆江面照得光亮如同白晝,一艘全副武裝配備的巡邏小艇向著八叔的船隻迎面駛近過來。 「前面的船隻聽著,請立即停止前進,把船隻往左岸邊停靠好,接受例行檢查。」 一個用喇叭傳送的聲音隨著夜風吹送入阿豹的耳朵,嚇得他一跳。 這時的八叔正巧也出到船艙後面,他抬頭望向夜空,輕輕“哦”了一聲說:「難怪!原來是照明彈。自從美帝國主義戰敗滾出越南,南、北越戰爭結束,好久都沒有見到這個東西了,想不到今天晚上會在這上空出現。」 「咦!怎麼外面突然會變得如此光明,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說話的人正是華岳峰的一名手下,只見他邊說邊走到船艙的窗口探首往外望。 「外面情勢可能有變,大家準備手上傢伙看管好,隨時應變以防萬一。」華岳峰把一枝AK四十七型衝鋒槍,除了槍膛納滿了子彈,還把一長排子彈往肩膀上搭好。 就在袁煥田、林若望和其他個人也紛紛一槍在手,在船艙內兩側的窗戶和前後的出入口,選了一個可以隱蔽自己有利射擊敵人的位置守備著。 「不……不好了!前……前面……來……來了……一艘武裝水警巡邏艇……要…要截查我們船隻。」阿豹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說。 「阿豹!鎮定一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萬一真的有事,隨時都可以跟他們一拼。只是阿雄………」華岳峰對阿雄說到這裡,就望向躺在雪華懷裡一動不動的阿雄。 「沒關係。岳峰!阿雄有阿娥和雪華姑娘照顧,至於兩個小的,我想就由碧玉姑娘和我來看好。你們幾個男的,儘可一心貫注一旦事件突發時如何去應對。」八嬸在觀音神像前又再上了一柱香,然後走到華岳峰身邊來說。 「阿豹!我想你也應該準備一下吧。」華岳峰對阿豹說。 阿豹望著華岳峰把頭點了一下,就在儲藏武器的箱子裡,取了一枝獨一無二,也是僅存的美式M2型卡賓槍,把子彈上了膛說:「好了。」 華岳峰走到船頭,從船艙的入口布簾處向外偷窺了一眼。 「你們不要衝動,讓我到前面跟他們對話去。」 八叔聽從水警把船停靠好,迅速回到船艙內對華岳峰等人吩咐完畢,就出到船頭站定。 “卜”的一聲,又是一枚照明彈衝天而起。這回的八叔終於看清楚了,原來照明彈是從巡邏艇打上去的。在光猛的照明彈亮光照射下,只見得巡邏艇上除了長官外,共有五名配有自動步槍的水警,五支步槍的槍口都一致向八叔的漁船瞄準。另外還有一名頭戴白棕皮尖斗笠,穿著普通一般的平民服裝的精壯漢子。看衣著打扮,這個人不像是水警裡面的成員。 一名中尉級的共幹艇長站在巡邏艇的艇首,對八叔高聲喊話:「前面老伯,你們是甚麼船隻?從那裡來?到那裡去?」 「回同志的話,我們是要到陳提門去參加一個遠房親戚討媳婦的婚宴。」八叔中氣十足的回答。 「可有通行證?」 「由於我們到那裡的時間很短,只逗留一天,明天晚上喝完酒就會趕回來,所以就沒有申請這張通行證。」 「沒有通行證,就請回吧。等有通行證再來。」 那名頭戴斗笠的漢子移步走到共幹中尉艇長的身旁,在他的耳畔耳語了一會。只見得中尉艇長連連點頭。 「好。我們要循例上船檢查一下,請老伯給我們一個方便。」 巡邏艇慢慢再次駛近八叔的船隻。 「岳峰兄!我們現在怎麼辦?」袁煥田把一直監視外面動靜的目光收了回來,轉過頭來問華岳峰。 「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忍耐點,待那傢伙上船來再說。」華岳峰回答袁煥田。 「等他上船恐怕就來不及反應了。我認為不如乾脆就來個先發制人,不要再拖了。」林若望說。 「岳峰叔!我也同意若………」 阿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聽得『隆』然一聲巨響。 眾人趕忙走到窗口向外偷偷張望,只見得水警巡邏艇不知為何竟然被炸得掀翻了船,船上的幾名水警已經不見了蹤影。該名中尉長官和另一名漢子竟然大難不死,惟兩人均受了重傷。他們滿身鮮血很吃力的游到了八叔的漁船左側,抓緊船的邊緣想要攀上船來。 「救……救命!快……快救……我……」水警中尉長官斷斷續續呻吟著。惟他話尚未說完,抓住船隻邊緣的兩手突然一脫滑,人便直沉到江底去了。 至於惟一尚生還者,正是剛才在艇長耳邊耳語頭戴斗笠的那名漢子。這時落在水中的他,斗笠早就不知去向。只見他像是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船的邊緣抓得緊緊的。他聲音微弱也在叫喊:「救……救我起……起來吧。八叔!」 匍匐在船頭的八叔給嚇了一跳。他心裡感到奇怪,這個人是誰,怎麼會懂得他的名字。於是,他即時站了起來,望向泡在江水裡狼狽不堪的傷者,而這時船艙內的袁煥田、華岳峰和林若望等人也聞聲走了出來要觀看個究竟。 「快!岳峰!先幫忙把這個人救起來。」八叔對華岳峰說。 待至該名漢子被救了上船,傷者的面貌,雖然因受到嚴重的創傷而略微有所變形,左邊的一隻眼球已經給炸掉,鮮血正不斷的從他的眼眶留出來,把整個脖子染得鮮紅一片,右邊腳踝全無,他的傷勢看起來端的嚇人,惟他的樣貌還是可以辨認。 「哦!怎會是你。」八叔眉頭一皺。 這時袁煥田眾人也把傷者認出來了。 「原來是龍振威最得力助手之一的卑同志。」華岳峰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艘機動小漁船很快的泊近了八叔的船隻,船上面只有一個人。 華岳峰等人很緊張的紛紛把槍口向這個人瞄準。 「不要衝動。八叔!華岳峰!不好意思,害你們受驚了。」 原來這個人正是龍振威龍老大。他把肩扛著的B-40榴彈砲拋棄在船艇上,然後對著八叔等人連連在搖手。 「你們快把槍放下,讓他上來再說。」八叔對華岳峰眾人說。 龍哥上了八叔的船,對躺在船頭甲板上一臉痛苦的卑同志望了一眼問:「卑同志!你為甚麼要這樣子做?」 「因……因為……我……我心有不甘。」卑同志用兩手捂著受創的一隻眼睛答。 「你有甚麼不甘心?」龍哥睜大了一雙眼睛。 「可不是嗎?我在國安局特案小組這把椅子已經坐了多少個年,在功績簿上一直以來都未曾有過甚麼特殊建樹。今次是最好的一個拿分機會,而卻給你龍老大來一個私人報恩,就使得我千載難逢的一個晉升機會給報銷了。」卑同志終於說出了他內心的不快。 「哦!原來你是為了這個。」龍哥望了卑同志一下,繼續又說:「我瞭解你的苦衷,而可是,為甚麼你也不為我想想,你這樣子一鬧,就陷我於不仁不義。」 卑同志聞言冷笑了一聲說:「龍老大!我跟隨你這麼多年,試問你又給了我一些甚麼好處?更何況,我相信你也聽說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吧。」 龍哥點點頭說:「所以你就在未得我同意,為了私己利益,決定一意孤行要越俎代庖行事。」 「不錯。」卑同志話答得很短很乾脆。 龍哥不再和卑同志答辨,他轉向八叔、華岳峰。望了眾人一眼,才又說道:「八叔!剛才這位同志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這次的行動,是他擅自出的餿主意,不是來自我的本心。」 八叔等人面面相覷,並未作出任何一個字回答。 「龍老大!我……我真的佩服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策劃行動?」卑同志不住在搖頭苦笑。 「卑同志!我們已相處這麼長的一段時日,難道你的脾性我還不清楚嗎?剛才就是你的眼神把你的計劃告訴了我。所以我就靜悄悄單人匹馬跟在你的後面,只是你大意,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我而已。」龍哥說。 鮮血不停地從卑同志捂著眼睛的指縫間流滲出來。卑同志像是痛極,慢慢獨自支撐坐了起來說:「剛……剛才……是你對我出的手……」 「不錯!剛才若果我不及時出手阻止,先下手為強的話,那八叔他們情況就可堪虞了。」龍哥點點頭。 「龍振威!你現在打算怎樣?卑同志的傷勢………」華岳峰問龍哥。 「華岳峰!現在不是講悲天憫人,仁義道德的時候,你帶著八叔他們趕快走吧。因為剛才這一聲爆炸響聲,恐怕已經引起島上和附近的防守部隊的注意,說不定他們已在調集人馬路上向這邊趕來。」龍哥說。 「那你和卑同志怎麼辦?你當然可以隻船離去,可是卑同志他身受重傷………」華岳峰望龍哥一眼,再看看咬緊牙關強忍著痛苦的卑同志。 「八叔!華岳峰!你們先到船艙休息一下,我有話要跟卑同志說。」龍哥說。 八叔和華岳峰等人都聽從龍哥的吩咐,走回船艙內暫時迴避。 「卑同志!你一錯再錯,一犯再犯,我實在不能姑息你。不過,念你跟隨我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我想,你就乾脆自己了斷算了,省得麻煩。」龍哥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極為鋒利的彈簧刀拋到卑同志的懷裡。 卑同志把刀子拿在手裡端詳好一會,趁龍哥不在意,便把刀子飛擲向龍哥。龍哥手急眼快,頭一側,便躲過了向他投擲而來的刀子。 「你至死還這樣冥頑不靈,看來真是無藥可救的了。」龍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就又繼續說:「不過,卑同志!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大可放心,在你走了以後,我會好好的幫忙照顧你的家人,同時,我還會向上頭報告,把你的死算是因公殉職,然後再追封你一個職位。」 「老大!我……我知錯了。走!是沒問題,我只希望你能夠履行你今天晚上對我許下的承諾。」卑同志說完,就閉著眼睛。 龍哥拔出腰際所佩的點三八航空曲手槍,抵住卑同志的太陽穴說:「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大可安心上路了。」 龍哥說完,就是“嘭”的一聲。 槍聲驚動了船艙裡的八叔和華岳峰等人,匆匆忙忙又再從船艙裡跑了出來。當看到了直躺在甲板上不再動彈的卑同志,人人都給看傻了眼。 「好了!問題已經解決,你們大可放心繼續出海去了,不過,要快。」龍哥把槍揣回腰間後,又繼續對眾人說:「還有,你們也不要高興太早,因為你們還沒有脫離危險地帶。而且,卑同志和其他幾名水警江防力量同志的死,明天在向上頭匯報時,我都會照樣通通算到你們的頭上來。除非………」 「龍老大!除非怎樣?」八叔問。 「除非你們來個殺人滅口,把我也幹掉。」龍哥一臉嚴肅說。 「你想我們會這樣子做嗎?」華岳峰搖頭苦笑。 「好!我不再跟你們聊了,快點趕路吧,祝你們順風,後會有期。」龍哥點頭說完,便把卑同志的屍首抬起,跟著就是“噗通”一聲,拋下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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