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漢子

對了

他就那樣保持一種佝僂的坐姿

在太陽傘下

寂寞中默守着灰灰暮色

數算自己的心跳

他很疲倦了

那不是愉快的遊戲

每一次     每一次

! 他僅僅窺見一點星光

 

據說太陽已經患了不治的冷感症

當然生活就是很無稽的笑話了

看那隻日夜蹲在簷角的雄貓吧

牠長久以來就悒悒無歡

以致忘記了發出笑聲

雖然常常都是風光明媚

但上帝知道斷了翅膀的燕子

不屬於雄貓

也不屬於那個漢子

所以有人在晚上用火藥傳訊

又傳說一個第三號的故事

: 熱帶魚游泳於玻璃缸內

總負荷了被刺刀針對着的憂鬱

而那漢子終日喃喃

說他自己是一隻孑孓

      一隻孑孓

              一隻孑孓

 

並非或然

這是一次真實的竊機事件

航綫呢  ?     航綫  !

 

    @ 一九七四年六月中旬旺角

 

 

附記 : 很久很久 , 沒有接觸可愛的原稿紙了, 但是我實在有很大的感慨, 為我的朋友,在更南方的朋友 , 雖然我又一次徒然的舉起我底右手。

 

再記 : 本篇及附記以筆名徐恆投稿 ,得編者冠以「期首詩」刋於徐速主編之『當代文藝』一九七四年十月號第10716-17,篇內「第三號」指「三號營」, 竊機事件指當年一架飛機從西貢新山一機場飛抵香港啓德機場,因百餘名乘客欠缺文書,被禁止下機,最後遭港英政府連人帶機遣返南越,事件方告終結云云。

 

        2 0 10 年 5 月 11 日記於葵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