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窗晝夢
有人訴說他已經成為跛子 就在那個很滑稽的十八歲生辰 從此欠缺陽光的斗室他守着 而且等候某些曖昧消息 夜夜 夜夜不聞更鼓 惟他的心跳自遠方傳來 一百零五厘 B四十 火箭 或者迫擊炮吧 總有火珠要和夜星爭輝 巡邏車的膠輪輾過他清醒的聽覺 哨子的鳴叫也常常由某種制服催動 作弄他脆弱的神經線 何況深宵驚夢 竟有沉重的軍靴 拍打他嫩嫩的臉頰 啊 ! 他緊擁著如此尷尬的生存 翻開雙手 他右掌一個問號 左掌沒有紋路 明天可能只是一場無聊的遊戲 情人合十又如何呢 ? 當青春在血火中冷卻 變作一個失效的印章 有誰知道 這是一隻病鳥的故事
又,往日曾讀一詩, 有「西貢,你是一隻病鳥」之句 o 又, 「跛子」, 謂越戰時逃避軍役者,深居斗室之內,足不能出户,夜間則有軍警來查户口之事也 o 1 9 7 5 年3月寫於旺角 2011年7月下旬修訂 2011 年 9 月中旬寄自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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