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未見雪落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廿四日晨,經西雅圖往芝加哥,

與國鴻、荷野兩兄會面,歡聚「荷野樓」

一日兩夜,始揮別依依。

 

 

路過西雅圖時   雪仍未落

雨冷    時間節奏漂浮人潮

塞向不同通道    匆匆

猶未掛串方言遙詢

聖誕老人 (註一)

午安

 

來到黃昏    重裘裹著幾姿暖色笑容

翩然    剛上晚飯    羽雨

輕浣「金寶」餐館前裸露未溶積雪 (註二)

車子馳噬郊夜    掠過兩岸

戶前燈海彩繪絢麗    擎起莊嚴

平安夜    故事一個嬰兒降臨

拙樸的幢幢房子凍白了臉

迎我    聖誕卡上小鎮

美哉圖畫

 

王子再晤    於三十年後 (註三)

繞了半顆地球    壁爐熊熊

火紅吞吐陰晴往事   如煙

如昨    夜色靜穆擱在窗外

誰也不曾說個什麼

把爐火熄滅吧    枕前

煙卣會墜下盈襪鹿夢

鹿車來時

 

浪漫的異域海軍碼頭

緊枕密西根湖西岸    野放

豪邁迎擁芝加哥遼闊淒寒

對街十樓上一爿落地長窗

萬年青旁羈旅的心    落寞

蒼茫另個煙沒碼頭身世(註四)

一杓秩序霎時散離

猶播落街心一盤棋子

遙遙如湖上茫茫漣漪

圈圈唏噓撒佈其中

 

熟絡十二生肖守護在華埠

華埠總嫌矮了些許    軟弱燈光

漾著纏心鄉土小池    尋尋覓覓「世界」(註五)

最後只見余光中撐起    一簾幽默

摺回致意藍斯

 

利舞台已滑入了歷史

「利榮華」撚手烹調可嘴嚼的 (註六)

鄉音    冰固了樓外積雪

盞茶中    撩人的水族次第登場

舉箸艱難    頓悟熱誠

互問各各珍藏的

膽固醇

指數

 

天猶未亮    趕在

門前雪景烙個永恆

何須問契他朝

三十年彈指呵    誰識幾時

只得三疊依依

小鎮    循來處賦還

復七八個小時

展翅    三日悾惚

天上

人間

 

2006年元旦加州橙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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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雅圖廣基兄以聖誕老人扮相乙幀祝福各文友。

. 芝加哥O’Hare機場與荷野家中途的中餐館。

. 昔年國鴻、荷野與吾三人合辦之王子歌頁。

. 遂想起戎旅的故國碼頭如煙。

. 芝加哥南華埠世界書店。

. 芝加哥南華埠香港人主理之酒樓。

 

●披刊於洛杉磯《新大陸詩雙月刊》20064月號第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