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之奇巧

 

 

    所謂“奇”,乃思維之奇,即奇思。稀奇、罕見,以奇思妙想,言人之所未言。只有出奇不意,方可出奇制勝。如果落入俗套,則不足為奇。所以,新奇是詩歌的靈魂。文章最忌隨人後。寫詩,就要忌陳腐、忌陳詞濫調、忌拾人牙慧、忌炒人剩飯。好詩總以其新奇、乃至神奇,令人耳目一新,為之驚奇。不能引發驚奇,多半不是好詩。但出奇,是令人拍案叫絕的新奇與奇妙,不是令人不知所云的離奇與奇怪。

 

所謂“巧”,乃表達之巧,即技巧或技法、技能。技巧就是基本方法的靈巧運用。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詩歌說到底就是語言的藝術,是精煉含蓄的藝術語言與文學樣式,體現的是詩人操縱語言的能力和實力。詩人只有對日常語言加以“重組”、“改造”乃至“破壞”,如艾略特所講“扭斷語法的脖子”,才能使日常語言成為詩的語言。詩的語言就要講究一個“巧”字,精巧、奇巧、靈巧,巧奪天工而渾然不見痕跡。其與天賦有關,更來自長期創作實踐的勤學苦練,正所謂熟能生巧。技巧是內在個性與才情的體現,不是玩小聰明。要適巧,不可弄巧成拙。

 

當然,創意之奇、表達之巧,都要以生活為根基。生活、創意、技巧是詩歌乃至一切藝術創作過程中必需的三個條件。生活積澱是創意之源泉,創意或靈感不過是生活積累的瞬間生成。創意奇妙是表達之關鍵,沒有創意,就沒有價值。表達巧妙是實現創意之基本路徑,沒有巧妙的表達,必然了無詩意。

 

201696

 

廣東潮汕文學院林繼宗院長箋注:寒山石詩話,言之有理。的確,生活、創意、技巧是詩歌乃至一切藝術創作過程中必需的三個條件,三者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