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信息(組詩)

 

●春天肯定來了

 

 

呆在家裡好幾天了

我今天到院子裡不經意地發現

 

那些小鳥用腳做畫的白紙

被收走了

 

那些移栽不久的小樹身上穿的白袍

被脫去了

 

那些鄰居家的小孩放飛的風箏

已高過樓頂了

 

那些院子裡融化的雪水在春天的邀約下

也到院外看鮮艷的花兒去了

 

我要是走出院子

肯定還會知道這個春天更多的信息

 

 

●到河邊去走了走

 

 

看到一頭母牛在河邊埋頭啃著青草

一直都沒有抬頭

 

它肚子越來越大了

看樣子肚子裡可能還有一頭小牛

 

向河心投去了一塊石頭

想把一群野鴨嚇走

 

可是它們只撲騰了一下

又落了下去照常慢游

 

俯下身去看到一群螞蟻

在一片草葉上將一條青蟲抬走

 

跟著走了幾小時都沒有到它們的家門

看來它們出門的時間比我還久

 

 

●看見那棵樹就生氣

 

你靠在那棵樹上在想些什麼

我看見那棵樹就很生氣

 

我不會像它那麼虛偽

面對春天就知道節外生枝花言巧語

 

我也不像它放飛的鳥兒

明知道天空那片彩雲不能棲息還要飛去

 

我到像它身邊沉默無語的蝸牛

動作需慢但遲早會爬完一生的距離

 

我更像它腳下韌性十足的蚯蚓

身體需軟但遲早會拱松板結的土地

 

當然我也還不至於像蝸牛那麼緩慢蚯蚓那麼柔軟

我會很快走到你身邊把你緊緊抱在懷裡

 

 

●在盼你歸來的方向

 

 

我在茫然的凝視中

已隱隱的看見一枝枝紅杏探出牆頭

 

但我沒有心思翻過生活的高度

去采摘來短暫地把玩

 

我還得為家庭這個花盆

不停地澆灌

 

我不希望我們曾經精心培植出的花兒

就因為你的一時不在而枯嫣

 

所以我要用深思紡織成理智的圍欄

盡量把自己的衝動深圈

 

我暫時還不願意把我的世界

向外擴展

 

 

●還是感到有點冷

 

 

你離開我的時候

已是春暖花開了

 

天氣預報也說氣溫上升了幾度

但我還是感到有點冷

 

因為在我的心裡還在下著雪

我的世界還是一片空白

 

在這個逐漸升溫的季節

我真的還沒有感到一點溫暖

 

我還在一遍遍將眼角融化的雪水悄悄擦去

只是沒有人看到

 

在這個春天

我面對人們一直在笑

 

 

●滿臉雀斑的麻雀

 

 

在這個春天我看到滿面雀斑的麻雀

在樹枝上跳上跳下

 

我追追你你追追我

看得出來它們是活得非常快樂

 

我不知道容光滿面的我們

還在煩惱些什麼

 

在這個春天我看到性格不合的麻雀

嘰嘰喳喳天天吵架

 

我讓讓你你讓讓我

看得出來它們是當成尋歡作樂

 

我不相信這麼多年我們相濡以墨

就不如那些麻雀

 

 

●可能看不到春天

 

 

我知道酒煙不是個好東西

我本來打算戒了陪你去爬人生的溝溝坎坎

 

但你不在我身邊

我不想騙你我還在與酒煙作伴

 

酒常常鼓起一陣陣衝動

把我的膽子一壯再壯

 

煙常常散發一團團白霧

把我的視野一限再限

 

壯大的膽子

我怕那天還會對你出拳

 

局限的視野

有可能看不到我們即將來臨的春天

 

 

●只要不怕等待

 

 

只要春天到來

冰雪就會消融

 

只要冰雪消融

陽光就會出來

 

只要陽光出來

天氣就會溫暖

 

只要天氣溫暖

我就不怕等待

 

只要不怕等待

你就會把電話打來

 

只要你把電話打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2012.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