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當祖父的滋味

孫子美賜(Max)出生的時候，我竟然沒能在產房外等待，而當我得到孫子出生的消息，卻是人在萬里之外的高雄佛光山。我當時正在參加世界華文作家協會的活動，剛從中國大陸廈門，經由「小三通」路徑，由廈門搭乘金星號渡輪到金門，再從金門尚義機場搭乘螺旋槳飛機飛到高雄小港機場，來到位在高雄大樹區的佛門勝地佛光山。

孫子比預產期提早12天出生，打亂了我原本的計劃，我本來打算參加完世界華文作家協會的活動後才返美，然後親自在媳婦的產房旁等待我第一個孫子的降生。當我得知孫子提早出生了，馬上決定提早返美，等不及參加完作家協會的全部活動，第二天下午就提前離開佛光山，搭高鐵到台北安排好有關事宜後，立即飛返美國。小兒子致緯到洛杉磯機場接我，來不及先回家，就直奔兒子位在西洛杉磯的住所，爺爺急著要看孫子囉！

一到兒子家，就聽到嬰兒宏亮的哭聲，是孫子的聲音，他媽媽正在幫他換尿片呢！等不及媳婦幫孫子換好尿布，這個初當爺爺的我就直奔孫子的房間，要親眼見見孫子呢！雖然兒子已經電傳孫子的照片給我，我已經知道孫子的長相，但當面看孫子那種感覺還是不一樣。

當媳婦幫孫子換好尿片，把孫子抱到我手上時，那種抱著自己生命延續的感覺，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盯著孫子，跟他說：「美賜，爺爺抱你了！」，孫子也張開眼睛盯著我看。那一瞬間，祖孫四目相接，彷彿是在鏡子中看見自己一樣，非常神奇、非常激動，也有一種完成傳宗接代任務的安慰。

孫子的長相跟他爸爸剛出生時幾乎是一模一樣，抱著孫子讓我彷彿從時光隧道回到三十幾年前一般，那種身為人父的安慰、興奮和滿足，豈是言語所能形容的。已經好久沒這種感覺，但抱著孫子的那一刻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當然，要把一個小嬰兒養育成人，還得兒子和媳婦付出很多心血，為人祖父母的也只能從旁協助。我媳婦是美國出生的韓裔，她不會說中國話，但她已經為孫子準備了一些教兒童學中文的語音教材，讓我感到很安慰。記得兒子和媳婦結婚前，我曾跟他們說過，將來我希望孫子會說中文，顯然媳婦有把那句話放在心裡。

媳婦懷孕五個月時照超音波，知道懷的是男孩時，兒子就幫孫子取名Max，我就用其音幫孫子取了「美賜」的中文名，取其在在美國出生、美國所賜之意，而中文名也讓他長大後知道自己是個「龍的傳人」。

我對孫子的將來，並沒有像當初生兒子時一樣充滿期待和幻想，只求他能在安穩、幸福、和樂的環境中成長，長大後建康、聰明、有智慧，樂觀、進取，成為有用的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是「中國人」，是華裔美國人。

                               (12/04/2011寫於南加州Arca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