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我

 

 

 

 

當年  在巴黎舉行和談

南北代表第一回合交換政見

我確實有一陣子的興奮

跳蹦蹦  拍拍手

眼前湧現一幕太平盛世

年少所持的英氣漸次解封

頭頂上的太陽

熾熱的光輝彷彿已照出

一條騰歡的路

從北至南

千里連結

 

直至  巴黎和談變成聊天的茶會

北軍所施的緩兵之計

準確而有效

直至  戰果熟透的時候

一城的石榴乍然爆裂

眾臉在火中扭曲

燒焦的屍體仍堅持一種膜拜的手勢

而我  竟像一隻被燙得半死的寒鴉

頹然且又落魄

隱入煙波蕩蕩的歲月裏

 

 

      一九九一年三月維琴尼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