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
明
沉思,獨坐黃昏。
殘山剩水,被夕陽做舊。
思緒,點燃了一根煙,也點亮了燈。
目睹一列火車,頂著夜幕進站。
我用目光一遍遍呼喊的名字,沒有回音。只有匆匆。
日子,鏽跡斑斑。
握一把希望,在最低處,羅列一疊開脫的理由。
把自己說成別人,用一些文字詮釋。
再虛構一個槐花染香的牧場,一個牧羊人,望著遠方,只用一首老歌牧羊。
披上這個故事過夜,冷暖自知。
一泓湖水泊月,也泊著一段熱淚盈眶的記憶。
在褪色的意境裡,挖出封存在舊事裡的時光,墊高盡收眼底的遼闊。
一棵樹,在岸邊用一生的時光丈量這條河的長度。
我把心事掛在樹上。風吹盡夜,天籟成詩。
2018.3.31
●被黃沙掩埋的記憶
故地。沙地深處的一片牧場。
淺春,雨打荒草,濕了我沉甸甸的舊事。
牧屋,已成廢墟。在夕陽下,格外壯烈……
清水河,已乾涸多年。位置,被流動的沙丘沖遠。
閉上眼,捧一捧當年清涼的河水,咽下……
睜開眼,風沙,好像一根長長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我身上……
在舊址上,找到炕的位置,盤腿坐回那年。
那時,天,藍得真誠;雲,白得淳樸;夕陽,從不憂傷。
風含情,會把牛羊輕輕地趕回圈裡。
不遠的沙坨子上,阿爸微笑著磕磕煙袋,像是聞到了炊煙,更像是聞到了酒香……
燈,亮了。
一部線裝的日子,又翻過了一頁……
2018.4.13
●根
時不時地回過頭來,向村口張望。永不凋謝的只剩你和回憶。
白花花的時光,鋪成這條黃土路。
一根拐棍拄著黃昏,影子,已駝成問號……
風,帶刃。
透骨,割傷最初的影像和想像。
芳華散盡,空枝上,徒留一聲長嘆,劃過整個黃昏……
夜,常常躲在回憶裡,失眠。
山,還是那座山,一盞歲月,熬到天亮。
只在出土的思想裡,找到多年前遺落在河床上的誓言。
目光慚愧,不忍正視已經模糊的過去。
只在你身邊,才踏實。才能真正回到自己的風景裡。
春天,註定準時醒來……
2018.4.13
●一首老歌
把風關在門外,在一首老歌裡等雨。
聽著聽著,目光把自己領進往事……
一枝杏花,一簾柳絲,一場不期而遇的小雨。
傘是道具,等一個故事在傘下,避雨。
是緣,註定邂逅在時間的驛站裡。
從此便知道了,情窗那盞燈,夜夜是為誰亮起……
低聲部裡,私語。心與心在對話一生。
遙望,被雨淋透。留白處,朦朧了山水,清晰了路……
尾音裡,草尖上的故鄉,絲路上的駝影,歲月最初的影像。
都為你盛開。兼程,在相思中,相濡以沫……
2018.4.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