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 愁

 

序：感謝馮彩珍笛姐與我們分享

鄉情濃厚、筆觸細膩的精彩文章《鄉關何處是》，

再三拜讀，感觸良多，鄉愁頓湧.......

 

 

我的鄉愁是一隻候鳥

在迷惘中徘徊尋覓

 

有時候

它圍繞著一棵老樹盤旋

樹下泥土孕育著與我血脈相連的根

旁邊巍峨莊嚴的老屋

牆壁上刻有龍的圖騰

厚厚五千頁的族譜

寫滿千秋景仰的名字

血涙交織的奮鬥史

源遠流長的故事

墨香裡龍盤鳯舞

在我夢魂中縈繞不絶

汩羅江一曲離騷

讓我在蘭麝草香中

流連忘返

 

夢魂依依留戀的

還有湄公河款款流水

曾在秋天裡伴奏我呱呱墜地的哭啼

白騰河畔漾漾漣漪

曾經以朗朗書聲和頻頻戰鼓

為我把青春澆灌

同時也澆灌了歡笑和哀愁

作為成長的行裝

陪我走過戰爭與和平角力的隙縫

翻越舊歲與新春換崗的高牆

戰亂枷鎖剛艱難卸下

生活桎梏又辛酸緊迫

奔波遷徙的歲月裡 

父親到美荻回鄉

哥哥往頭頓出海

弟弟去啤河(Sông Bé)上山

母親和我留守一盞祈福的佛前燈

美麗的蕉風椰雨

黯然成為淒風苦雨的寫照

氣候四季如春的家園

日子善變如春夏秋冬

沉重的代價縫合沉痛的傷口

新山一綠茵盎然欣迎蓬勃商機

凹凸的疤痕雖仍隱隱作痛

舊貌變新顏已不再是奢望

海雲嶺滔滔浪濤

順化香河粼粼波光

雖曾阻撓當年北上尋夢

堤岸市區車水馬龍

熱鬧得有時令人煩躁

左隣右里嘮叨關注

熱情得有時令人無奈

卻永遠是記憶中的最美

 

如果説棲身的地方便是鄉土

為了親近暟暟白雪中的蒼松

為了在巍巍青山上

栽培一株仰望春暉的寸草

或者是候鳥宿命的驅使

在秋去冬來之際飛越重洋

到了這繁花競放卻又濕冷的山城

是從此駐足

抑或是另一種鄉愁在開始醖釀

這個禪機

只有木魚的梵音代我參透

 

（我的鄉愁是

多愁的鄉心

抑或是秋去秋來之後

多心的鄉愁？）

 

               2016.8.5 西雅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