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鄧超文詩翁    2020.04.18

 

太太在看面書,忽然問我一句:「你認識鄧超文嗎?」
「認識,他是我們笛友。」
「他死了!」
我心中一愕:「妳說什麼?是那一個鄧超文?」
她把面書遞給我。是嚴志章的一首輓聯,內附一張與眾詩友合影的照片,旁邊坐著的就是鄧超文詩翁。
我心中掠過一個念頭:不該是這場疫症吧?我在面書上上下拉動尋找因原。後來得知是因在家跌跤送醫不治而逝!
起初我難以置信:前幾天我還在閱讀他的新作,把他新作上網,什麼說走就走了!
最近這場新冠病毒已使我覺得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而這次鄧翁離去,直感人間生死無常竟然可以如此!
鄧翁於2012年獲邀參加風笛詩社
http://www.fengtipoeticclub.com/02Fengti/philipdang/philipdang-menu.html

至今已發表詩、詞數千首。是我們詩社重量級作者之一。
我和鄧翁素未謀面,只在網上神交。他在我心中是位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許是我讀他的詩作而起的感覺吧!
鄧翁詩作甚豐,多以生活入詩,少用典,詩意充沞。他的作品大部分我都讀過。我每次為「笛人新貼」貼網時,每遇鄧翁的詩作時常都會停下來先讀為快!我喜看他怎樣把一件小事物來入詩。最近讀他一首:


蝸牛的悲與樂

1

背駝包袱重而煩  厚地高天自喊冤

魯莽行人差腳踏  一聲喀嚓裂頭昏

2

遮風擋雨有蝸廬  不懼無家可定居

自在優遊隨處往  山川日月共歡舒

 

前首說蝸牛的悲,後首述蝸牛的樂。


最近他寫了許多首關於這場疫情的詩,我喜歡他這一首詞:

 

《行香子》己亥除夕

明日新春。今夕行文。心難靜、疫癘紛紛。肺炎異種,薩士重溫。有令封城,嚴離隔,免傳人。

紅箋書就,椒盤全備,卻韶光、老去銷魂。歲逢庚子,毋再查根。祇今宵醉,明朝奮,後天奔。


最後幾句:「歲逢庚子,毋再查根。祇今宵醉,明朝奮,後天奔。」我重複唸了多次。

 

有一次畢日陞兄傳來一張照片,問我們記得「山歌戀」裡的葉楓嗎?他隨之寫了一首:


閒談葉楓

星月爭輝曜太陽  一男三女羨張揚

幾曾緣聚又緣散  為與凌雲宇外翔


只四句,就說了葉楓主演的兩部電影,兩段姻緣。


鄧詩深入淺出,無事不可入詩。如說他是詩壇奇才也不為過。
有段時間,我們榮惠倫總編的胞弟榮惠國擔綱穗城(越秀)校友會網站,

https://sites.google.com/a/tuethanh.com/tuethanh/home

為鄧翁的詩配圖,選圖精美,很合詩意。我作網頁,深知選圖的艱辛,知惠國弟用了不少功夫。那時我想,等這些詩圖累積了一定份量,為他做本e書,詩圖並茂。後來詩社為了減輕編輯壓力,減少「和詩」與「配圖」。為他做e書的念頭也就作罷。
去年曾打算到多倫多探親,也盼能會一會鄧翁及各笛友們,後因事不能行程,改為今年初夏。想不到話未說、行未動,鄧翁已遠去!人生在世,總會有大大小小的憾事!與鄧翁緣慳一面,應是憾事一件。


詩人走了,他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文釆,把它留給這塵世間。或百年後,有學者考究:二零二零年四月七日有位名詩人因跌跤卒於一場世紀瘟疫中。

 

詩翁,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