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來了
客人來了,本該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可我卻怎麼也提不起勁,為什麼?客人是遠近聞名的“酒貓”啊!不招待說不過去,招待了喝起來就是沒完沒了。天就要晌午了,客人還沒有走的意思,總不能老這麼乾坐著。沒辦法,我只有吩咐孩他媽去準備酒菜,孩他媽皺著眉頭去了。我和客人繼續閑聊。 “你們村的變化真大。” “啥變化大?還不是老樣子。” “幹部不腐敗?” “還好。” “怪不得呢。” “我們村的幹部不行,整天的就知道吃喝,什麼樣的村吃喝不窮呢?” “那倒是。” “你們村的手撕狗肉不錯?” “徒有虛名。” “龜孫兔呢?” “都是龜孫們搞的鬼名堂。” “我還聽說最近又搗鼓出叫什麼‘王八雞?’” “王八跟雞在一塊,不是王八雞還能是什麼。” “你們村的人可真有才。” “先弄倆小菜,你們先喝著。”老婆端上來兩碟小菜說。這小菜真夠小的,一盤涼拌小蘿蔔苗,那是蘿蔔苗太稠密間苗時的收獲,用開水焯了,加鹽、加醬油、醋拌了;另一盤是水煮豆,蠶豆被水煮了之後很豐滿,只是沒有放茴香,沒有用油炸,皮厚點。皮厚點沒關係,皮厚耐嚼,但有椒鹽,也是不錯的。 於是我們就開喝。 “先別忙了,去小店看看,有沒有手撕狗肉或者龜孫兔啥的一樣弄一斤來下酒。” 老婆的臉沉得像盆底,極不情願地去了。 我們繼續喝酒。老婆卻如掉入大海的石頭,一去不回。我也知道老婆不會回來,可這酒該怎麼喝呢?正巧,小孫女從外面回來了,我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喚過小孫女,“妮,來給俺們助助興,念段課文。” “念哪一篇?” “於酒有關的,或者和菜有關的都行,權當加段廣告。” “有創意。” “那就讀一篇李白的《月下獨酌》吧?” “好,好。” “《月下獨酌》,李白: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好,這酒喝的好,一個人喝酒沒趣,三個人喝才好。來,再整兩盅。”我們又推杯換盞喝了兩盅。 “還有什麼好聽的?” “《海燕》,高爾基的海燕。” “念念?” “《海燕》,高爾基: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集著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海燕向黑色的閃電,在高傲的飛翔。••••••” “海燕好,海燕比家燕好,家燕光拉屎,不能吃,海燕好賴是海味,還有什麼雞?” “高爾基。” “高爾雞一定是沒見過的雞,不知下酒如何?來,喝啊,別閑著。”又是一通喝。這酒就有些高潮了。 “逮這些東西都是天氣不好的時候干的,你聽聽,有狂風、有烏雲。” “陰天。” “天氣好你也逮不著呀,都賊精。” “我吃過一回野雞,那肉賊瓷實,耐嚼。” “什麼都是野生的好啊!” “我吃的那回還是是家養的呢。” “還有什麼上聽的?” “《登鸛雀樓》,王之渙的。” “就來這什麼雀。” “《登鸛雀樓》,王之渙: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不錯,不錯,有機會上樓上喝。把杯裡的乾了啊!” “那上樓的都是包間,貴著哪。” “那不是喝酒,那是燒包,窮燒包。” “不都興講排場嗎。” “聽說還有小閨女陪著喝?” “風氣不正,風氣不正啊。” “那都是年輕人、有錢人幹的事,咱喝咱的。” “行了,兄弟,我要醉了,不能再喝了。” “這才哪到哪呀,妮的奶奶還沒來呢,再喝點唄?啊!” “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走不動了。” “那就下回再喝?” “下回再喝!” “孩子都累了半天了,菜都讓我吃了,你看這事弄的。” “沒啥,鹽大孩子也吃不了。” “那我走了。” “再來啊!”
201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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