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那句話(外六首)

 

說出那句話

像拔掉一根引線

填滿火藥的內心

日漸升溫的情緒

遠離動地震天

 

說出那句話

一塊大石頭被挪開

 

 

靈魂的重量

 

跳躍的火

像女人的舌

舔拭愛情的創傷

 

誰千年的等待

化作煤

遇到知音

徹底地燃燒

 

月亮之手

不時伸進窗來

掂掂靈魂的重量

 

 

 

隔壁傳來

母親的咳嗽

彷彿鋼針

猛刺我的骨肉

 

傷寒

卡在母親的喉部

春天要鑽出嚴寒

是多麼艱難

 

院門前的老牆上

長出幾叢綠

一只燕子

打了一個啞謎

 

 

大 雪

 

一場大雪

飛向泛黃的竹林

彷彿飛向潦倒的文人

只聽啪的一聲

氣節攔腰折斷

 

失語的天空

表情豐富

左臉微微含笑

右臉冷若冰霜

春天挑逗著冬天

陽光戲弄著積雪

 

飄飛的冷言冷語

演繹一場漫天大雪

 

 

車過秦嶺

 

火車從往事中

開出來

直駛1988年春天

故鄉的花朵

分外燦爛

 

一條巨龍

在秦嶺的懷中蜿蜒

光禿禿的山

和僵直的目光一撞

鄉愁

瞬間被汽笛拉長

 

八百里秦川

正放映一部黑白電影

故事的主人公

正浮想天山的雪蓮

 

 

秋 天

天高雲淡

秋水開始變藍

風塵僕僕的旅人

在千里之外

懷念一片海

 

落葉

卸去秋天的燦爛

風高談闊論

石頭沉默寡言

鳥一只只飛離

將大山深處的故事

帶向遙遠

大 氣

 

大山托在手上

大河淌在指間

輕輕一哼

麗日的天空

忽然陰雲密佈雷鳴電閃

 

帚樣的眉

主宰乾坤的日

虹在意念中升起

橫跨西天

構築人間甜蜜

 

吐納之間

藍天白雲

演奏人間的離合悲歡

 

    2008.1.10寄自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