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河流過我家門(組詩)

中範堤村

 

你和陽光一樣

一起注入我的心田

 

村莊是你巨大的子宮

那條彎彎曲曲的衛運河

就是你細長的臍帶

我是被你用血液餵養大的孩子

我的身上有你的印記

 

勤勞的鄉親們

在年復一年的春種秋收中

重複著幸福的日子

小麥年年金黃

玉米歲歲抱金

 

打工在外的遊子

想你時,你就是一幅畫

掛在他們的心頭

畫面裡,父親抽著旱煙

母親餵著雞鴨

一縷炊煙佝僂著身子不斷向上爬

就像父母沉重的思念,慢慢昇騰

 

土坯房是一截時光

老過祖父的年紀

如今,高樓林立

那是小村兒女高高挺起的脊梁

與高高上昇的夢想

 

中範堤村

最母性的稱謂,最親切的詞根

溫暖我孤寂時的靈魂

 

在我打工的城市

  眺望故鄉

 

只要一閑下來

我就情不自禁地在我打工的城市

向著遙遠的故鄉的方向,眺望

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眺望著,眺望著

幻想著在我的目光盡頭

會有故鄉的親人

闖了進來

 

2003年,我從故鄉走出來

為生活為夢想開始在城市用汗水打撈

城市的堅硬和冰冷

一次次撞擊著我脆弱的神經

故土,在我的心頭

卻一次次的溫暖

 

在我打工的城市眺望故鄉

目光是橋,亦或是

一根長長的臍帶

一頭是我

一頭是我的爹娘

 

衛河水

 

我親親的衛河水啊

你可知,你不知多少次

唱著歌兒,流淌進我的思鄉夢裡

在那裡滋養鄉愁

 

曾記得年少時

不知在多少個下午和黃昏

我們在河水裡嬉戲,捉魚,洗澡

那歡樂像極了這一圈圈的漣漪

無邊無際地擴展開來

 

當落日沉入你的肚子裡

父母喊我回家吃飯的聲音

就會隨著你的流水聲

準時飄過來

 

我離家時

裝了滿滿一瓶帶在身上

就像我身體裡的血液一樣

帶在身上

 

衛河水啊,母親乳汁般的衛河水

滋養生命

也洗禮靈魂

 

燕 子

 

這小小的精靈

是老家屋檐下的那一只嗎

 

它不怕風不怕雨不怕艱難險阻

不怕萬水千山的距離

飛來看我

捎著母親的嘮叨

捎著父親的叮囑

捎著兄妹的問候

 

你可知

在你的翅膀上

馱著我的童年,馱著我的歡樂

馱著我曾經溫暖的家園

馱著我最真實的鄉愁

小燕子啊

你正是從鄉關飛來的那只

 

當你在我的窗前,輕輕地唱歌時

那熟悉的鄉音

瞬間便捅開我淚水的閘門

嘰嘰喳喳的音符

顆顆滴落

 

落 日

 

落日下的鄉村

總是很美很古典

像一幅畫

掛在鄉下

 

其實這麼多年來

落日一直都不曾真正墜落

而是落在了衛河的心裡

稍事休息

難得這落日就是我

這些年我也是一直把心安放在衛河的心裡

 

收起忙碌的腳步

落日隱去光芒

我看到了一河水

在我的心頭,閃亮依舊

 

回 鄉

 

這麼多的老地方

這麼多的童年痕跡

這麼多的興奮點

罌粟花一樣

讓我上癮

 

那些年

我們的童年時光是多麼地慢

慢成了一種永恆的記憶

相對於現在的快節奏

又是如此地難能可貴

 

我從城市歸來

我要讓自己在你的懷抱裡

靜成村口老槐樹下聽爺爺講故事的孩童

 

雪花白

 

不管你認為她是冰冷,還是火熱

她都會一瓣瓣,一片片,一層層

漫山遍野,白給世界

白給故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2015.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