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日不閒

Frankston 海濱散步

今天和琦姊坐火車到墨爾本有名的西子（面對夕陽）灣海濱，這裏是白人區，亞洲人很少。我們下車看到越南麵包店，買了一包五個小法國麵包捲，說是當點心吃，等看到  Hunger Jack 再進去吃漢堡（在信箱收到買一送一的優待券）。

海邊散置幾個零星的小公園，走在樹叢中的木板棧道，約半小時，她喊投降，兩人就近看到一個孩子遊戲區，坐在木板上看小孩子盪秋千、單、雙槓，獨木橋。許多是爺爺奶奶帶孫子來玩，大概學校放假，父母就把孩子託給長輩自己去渡假。琦姊只有一個女兒，說好不生的；而我的孩子也正忙於事業，目前是無暇談婚事。所以我們倆只能看著小孫兒胖胖的身軀在沙堆打滾，回憶自己的童年。兩個小男孩在我們背後揚沙，「喂！你們真頑皮！」我才說一句，沒想到才不過兩三歲的孩子回嘴〝I am not naughty ! 〞「你們把沙撒到我們身上了！」小男生看我瞪著眼睛說話有點兇，就不敢吭氣，呆呆的看著我們不知如何是好。旁邊坐著聊天的兩位老太太只是隨便溜了一眼，並不吭氣。

我說：走吧！你沒看到嗎？整個小公園一個亞洲人都沒有，都是白人，所以他們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同情心的。剛才你問正在烤 BBQ的人可否分享桌椅，他們都緊張地繃著臉不說話。連大人都如此何況孩子？

琦姊是獨生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是卻沒有獨生女被寵壞的驕氣，常常設身處地替他人著想。我雖然在缺乏母愛的環境下，卻仍然一副硬骨頭，在社會上常被撞的鼻青臉腫，也要堅持原則。她笑著說：所以我要給你滅滅火！我只好請她先解釋，然後在一項一項分析。總歸一句話：她以自己度過了七十年歲月的經驗，看過多少人心難測，但求平平安安走完自己這部份。我也同意這種隨遇而安的心態，一旦事情落在你的肩膀上，我問她扛還是不扛？扛就要付責任，那麼在錯誤發生之前是否該未雨綢繆？還是等問題發生再說？ 她笑了三聲：嘿嘿嘿，混過去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其實是先講求義，求義不得只好成仁，以保持己身的名節。

看看歷代國家衰落前兆，上下都以貪圖私利，不顧百姓疾苦，天災、人禍並至，終至滅亡。然而開國之君莫不謙謹恭儉以建國立家，曾幾何時，代代相傳子弟坐享其成，忘記了當年前者如何艱辛立國，國庫通家庫，以為取之不盡，誰知不到十年導致國庫虧空了數兆，想想怎不令人心驚？

   琦姊就說：「唉呀！我移民到海外的人管它誰貪污？」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琦姊！」

   「你別替自己戴高帽子了！要當官才能改良政治！」

   「只怕當了官就同流合污了，要不就被埋沒一旁。」

   「你看在野黨如何選得上？選舉也要錢，小黨維持幾年選不上就窮得關門大吉。」

    「唉！我們不談政治，掃興！出來散心的嗎！怎麼又鑽牛角尖了。」

兩人邊說邊啃完了兩個麵包，喝完半瓶礦泉水，伸展四肢。頭上是碧藍天空，四周清涼海風吹來，洋老人快快樂樂的享受飴孫之樂，我們兩個還在為身外之事辯論不休，真是暴殄了大好時光。

我們沿小溪樹蔭下的人行道回火車站，對岸是草坡，偶而腦後傳來一兩聲呼哨，一兩個騎自行車的少年從身旁擦身而過。上車後她輕闔雙目養神，一個小時後我們又回到出發點 Flinder火車站，這一個不太輕鬆的下午也就這麼溜過去了。

                             2007.4.25寄自墨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