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筆尖是孤獨的,它背叛

春天的河流,停止歌唱。我的骨頭

落滿塵埃,溫度低於零下。五月豐登

我重新披掛上陣,配備上好的酒

把影子彎成鐮刀,搶收大地上唐詩

一樣的麥穗。老實的麥子,從不

與政治為敵,率先提出抗議:增產

並未增收。而我習慣沉默,用筆尖

提取字典裡的磷,照亮回家的路

當一粒粒的麥子運回糧倉,細小的疼

像芒,穿過我的靈魂和肉體。半截稿紙

壓不住顆粒飽滿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