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溢源勤奮好學

 

 

    越戰時我與婉冰在從義市外郊聖文山小學教書、學生都是廣西欽廉子弟,我的儂族話就是那年學會。翌年轉去芽莊寧和市平和學校當訓導主任、是應該校教務主任洪輔國兄(筆名幼苖)之邀而前往,那幾百個學生早已無法記憶。

    移居新鄉、沒想到十餘年前偶然機緣,竟在史賓威市中華公校圖書館,傳授電腦大新倉頡輸中文入法,逢週末教學共長達八年之久,首屆學生多為「華青體育會」的友好們,他們後來都成了電腦班助教。每次開課首日,我都呼籲同學們學會了敲電腦鍵盤後,有空再學創作文章,如有興趣者不必再覓老師,我自荐義務傳授。

    學生能銘記老師,身為人師卻絕無法全記得弟子們了;這輯「我的學生」系列文稿,只撰寫追隨老朽學習文學創作、發表文章的幾位門生。

    四年前電腦班結業的學生吳溢源成績優良,他在南越時是「論壇晚報」的排字職員,難怪中文根基頗佳。響應我呼籲要再追隨老朽學習文學創作,得悉後也真高興,難得有對文學感興趣者,也就樂而再為人師了。他從此在發表的文章上署筆名「新枝」,偶而也用真實姓名與讀者結文緣。除了在墨爾本「同路人雜誌」發表外,近年來也由我推荐到「風笛詩社」網上,與五湖四海的文朋詩友們交流。

    溢源的父親終身為華文新聞從業員,要養育六名兒女,家境又貧困,身為長子的他為了減輕雙親的重擔,理所當然比其同齡人、更早投身社會工作以幫補家計。思想早熟的家中老大讀完小學後,便無法繼續初中的學業,因他明白要為幾位弟妹著想。所以毅然去報讀越文中學的免費公立學校,同時為了能進修中文、唯有另報名就讀由中華民國政府文化事務部、對海外華僑子弟提供的函授課程。溢源當年利用業餘時間選修了歷史、地理以及文學等科目。直至一九七五年四月南越易幟,連同報社的工作與函授自修班同時被迫中斷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溢源前後經歷了多次不同方式的偷渡;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後,在第四次時幸得老天爺垂憐,始成功抵達馬來西亞海域,登陸後在「比東島」(也被譯成悲痛島)難民營暫時停留,等待聯合國難民總署的代表到來甄選,幸獲澳洲人道收容最終於一九八三年順利移居墨爾本。

    不妙的是一九八三年正值澳洲經濟大滑波,失業人數直線上升;當年在原居地越南的中文報館、他那份植字技能已再無用武之地啦!為了養妻活兒,不得不到中餐館尋工幹活。真沒想到:「一入廚門深似海!」轉瞬間歲月已開玩笑般的溜走了三十年,終因健康欠奉而被迫離開餐飲業。

    溢源生性好學不倦,自從學會了由臺灣蘇清得老師研發的:「大新倉頡」這門速度極快的中文輸入法後,說為了擔心結業後沒機會應用而忘記?要「學以致用」而開始不斷撰文,有篇作品首次在名聞遐邇的「風笛零疆界詩網頁」發表:「國富勿忘國恥恨」,獲得風笛全球各地區笛兄弟姐妹們留言讚許,對吳溢源無疑是極大的鼓舞。

    他竟和遠在新疆伊寧市、尚未謀面的那位學兄楊菊清教授一樣,彼此都極為「尊師重道」。每次為他作品修飾後傳回去,必來函致謝。有時專程來探望我們,年節前更會送來紅酒或應節月餅等禮品,物輕情意重,也頗令老朽感動。見到婉冰時,必定稱呼「師母」,內子也頗為高興呢!

    溢源有兩位公子,都是藥劑師的專業人士,夫人賢慧瑞莊,相夫教子外,亦從事雜貨業務,家庭美滿幸福。難能可貴的是他極孝順父母,奉養高齡雙親毫無怨言。

    吳溢源是從散文開始投稿,近年來經已發表多篇雜文。他若來探望老師,我必在書櫃中尋找合適的文學書冊借他閱讀。要成為「作家」,老生常談的方法仍極實用,除了飛越千山萬水到處觀光外,且要大量閱讀各類文學著作,如撰作雜文更要關心時事及社會動態,開電腦敲鍵創作時才能文思泉湧。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一日於墨爾本無相齋。

                 披刊於《大華時代週報/風笛墨爾本專頁2018.4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