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的往事

給摰友徐正儉&潘素如伉儷的迴響

 

   那些年,我們都很年輕!那年一九六三年在越南西堤安平巷內徐正儉在堤岸的住處,由「村夫」鄧崇標介紹我認識他,大家一見如故.當時他家住越南中區大勒市,我和村夫的家都住潼毛市.我們因為愛好文學.大家對新詩都有一顆熾烈的繆思!往後半世紀的真摯友誼,就這樣迴旋在我們的心間!

 

    回想六十年代,越華文壇受到台灣現代詩的影響,一時間形成本地文壇中,文藝創作者一股蓬勃的風氣.各大報章都開闢文藝園地,方便高中生,初中生,以及文學愛好者投稿.各文社、詩社的成立如雨後春筍!徐正儉和我後來參加「海韻文社」.

 

   冷戰時期,東西兩大集團操控世界!使到越南的時局突變,藉悍衛自由美軍參戰,隨後越戰升級!越南當局為了兵源問題,頒佈徵兵制.正儉和我的年紀,都受到兵役的困擾.況且他正和初戀情人潘素如熱戀中.他們戀愛的故事,使我很感動!聽說有次素如去車站送別正儉返回大勒度暑假.可知「愛到深時情更濃」情話綿綿,依依不捨,不願分開.結果一對情侶手挽手,踏上長途客車.數天後正儉再送素如返回西堤.這證明了「情到濃時,只在朝朝暮暮」!

 

    此一段佳話,很快的在友輩之間傳揚!

 

    戰埸的消息,加大了我們兵役問題的壓力!西堤真的不能呆下去了.正儉高中畢業,有了去台灣升學的機會.一場「天人交戰」的抉擇,他選擇留下.去談「世紀之戀」;去呵護他一生一世的至愛潘素如!當時我只好深深的祝福他,但愿他擁有一生幸福!

 

為什麼而戰?我們總是打了個問號!為這場戰爭流血,有意義嗎?我轉輾去芽莊市加入"mike-force"展開另類人生,避兵役是唯一的選擇!隨後正儉也來到芽莊,受僱於「USO民事俱樂部」工作.那天與他見面,真是驚喜若狂,他鄉遇故知,也可說不亦樂乎!

 

往後一段日子. 「夜心」吳多運、沈季夫、鄧崇標也先後抵達芽莊有了安定的工作. 「心水」黃玉液也得到在「太平洋公司」工作的沈昱明介紹加入會計組.當時會計組:有昱明、崇標、玉液和我;還有老成持重的遠源哥!大家處理公司薪資與會計的業務.沒有太大壓力!美國籍的上司,也很隨和,大家都幹得蠻開心的.在芽莊的日子,在我們離亂的人生中,也曾增添色彩!

 

玉液兄接受離芽莊不遠處的寧和市,一間小學校校長洪輔國(幼苗)聘請任教職.教育英才.也是一份有意義的工作,學校可謂深慶得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也只好坦然面對!

 

芽莊的山美;芽莊的海美!馳名的五指山、大佛像、空軍學校、海軍學校等....海灘旖妮浪漫,芽莊的風光,令人響往.我們慶幸人生的旅途,能在這濱海城市駐足.

 

    崇標服務的「飛行員宿舍」,給我們有個「熱情室」是文友歡聚的好地方!季夫、多運服務的「維新別墅」在維新大道上,面對著大海.夜晚執勤時,遠方

的濤聲,使人遐想聯翩!和平何時降臨!

 

一九六八年「戍申年新春事變」之後.一九七零年越南戰爭,已經進入畸形階段. 「巴黎會談」所謂四方:就是美國、越南共和國,另一邊是越共、南方解放陣線.戰事還在繼續,打打談談的.美國政府受到「反戰運動」的壓力.想「光榮撤退」及早抽身脫離越戰的泥沼!最終要放棄西貢阮文紹政府!

 

我們境遇,也隨著越南的戰局,起了莫大的變化.在芽莊的幾個文友,各奔前程,各散東西!首先是崇標到高原區從義市剛峰學校教書.當時該市有兩間學校:一間是剛峰,一間是義德.後來經過德高望重的阮樂化神父,多方面斡旋協議兩間學校合併.取名中山學校,成立新的董事會.董事長劉義旺.第一任校長是陳光華.校務蒸蒸向上,指日可待!

 

崇標、正儉與我有幸在新的學年任教.一九七零年時,正儉已是三個女兒的父親.崇標也和黃雲蓮結婚,享受著二人世界甜蜜的生活.只有我還過著吊兒郎當感情未有著落.寄住在林義漢表姐丈家.課餘之後,有時到正儉家串門子,獲邀請品嘗「七嫂」素如精心泡製的美味佳餚!有時也到「村夫」家閒聊是「高朋滿座」的座上客!直到一九七一年十月廿七日我與邱芳蓮結婚,除了得到雙方家長和親友祝福之外.還有從義的山,從義的水見證我們的婚禮!

 

崇標、正儉和我可謂是「三個江湖浪子」有幸歡聚在從義山城,互相照顧;互相關懷,要比親兄弟還親!直至一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越南山河變色.我們才各奔前路,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一九七九年五月一日!一個愁雲慘霧的初夏.我黯然的離開慈親; 離開妻兒,當時已經有兩個女兒.我真不敢再次想像投奔怒海的過程.在暹羅灣的遭遇,被泰國海盜打劫十次之多.很幸運的獲得美國軍艦USS1073ROBERTPEARY號的官兵救起全船四百多人.最後還獲得當時的卡特總統特別的許可來美定居.來吧,讓我們合十感恩美國!五年後我的至愛芳蓮和兩個可愛的女兒獲得來美團聚.

 

在三藩市定居以來.一個多元化的城市,給我們創造愉快歡暢的生活圈子.工餘之暇,我寫下生活的點點滴滴!這當下正儉一家定居加拿大滿地可市取得聯絡之後,經常電話響個不停.

 

為了支持好友「荷野」榮惠倫.我於二千零四年加入風笛零疆界詩社.初期沒有電腦,也不懂電腦的技能,只好寫在原稿紙,寄給榮總煩請幫忙抄稿傳上網頁.後來榮總太忙.也煩請于中笛弟及黃日春笛兄給我抄稿.直至去年初,我才懂用小蒙恬筆抄寫,再次感謝「小蒙恬」!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鼓勵正儉兄執筆寫稿,我將網頁逐期的拙作,複印寄給他, 與他分享,要他批評給意見,要知他山之石,可以攻錯嘛!今年年初,他終於在風笛網頁發出第一個訊號.可謂「一鳴驚人」老兄這證明你「寶刀未老」水平很高,繼續創作吧!到了我們這把年紀,運用思考,抗拒「老人痴呆症」比什麼都重要,願我們共勉之!

 

                                    2013.4.30 稿於三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