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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關萬里情
生於斯長於斯，我對越南有份難以割捨的感情！ 離開越南超過廿年，廿年的歲月，不是一個驚歎的符號吧？十年人事幾番新，應是滄桑的人生吧？不管人生過程是苦或是甜，都藏在我的生命裡；在我的記憶中！ 在長榮的航機中，在夢與醒之間，都交織著親人與鄉親，那親切的臉孔，那故鄉清晰又好似陌生的感覺。這或者叫做近鄉情怯吧，無奈，好無奈！航機抵達台北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再轉飛越南胡志明市。 有了科技的突破，天涯若比鄰，就這樣在西半球的舊金山飛越東半球只需超過十個鐘頭的行程，可謂拜科技之賜！當太陽東升，迷迷糊糊之間，醒來時，航機已經抵達西貢新山一機場了。迎面而來，就是令人吃不消的西貢熱情的氣溫，還有親友溫馨的呼喚！世界就是這麼神奇，這麼不可思議。在胡志明市逗留兩天，我們的團隊，再轉上越南中區潼毛市。 潼毛！是我恆久懷念的山城。這裡有我少年時期的夢想與憧憬。多少年的往事，多少有點不切實際，像雲河上的夢境！這對我來說是影響很深遠的。那時候，我很消極，生命對我不覺得是神奇，而是希望與夢想的幻滅！青春年少，對別人來說，也許不知愁滋味。那時候的我，可像一個被社會遺忘者，沒有信心，沒有壯志，心境老去。我的愛，我的情，那麥芽糖似的夢境，都像春夢了無痕！多少年了，往事歷歷，我不敢去碰它，它實在傷得我太深，太重了！ 又是一個千禧年的春天。春天充滿生機勃勃！尤其是越南潼毛海寧華文學校，由初期建校至目前落成。僑居在世界各地海寧同胞鄉親，出錢出力。在越南各地的海寧鄉親也不落人後，也踴躍捐助，有一分熱，發一分光，聚沙成塔，是難能可貴。在世界各地的海寧鄉親總共捐得超過十五萬美金善款，眾志成城，將一個不可能的任務，變成樂育英才的偉業！ 越南潼毛海寧華文學校訂於二○○一年三月十一日舉行落成典禮。據估計來自世界各地的海寧鄉親將近二千人出席盛會，真是盛況空前！正如美國海寧同鄉總會，永遠會長何奇一再強調：教育對於弘揚傳統文化是非常重要的！這次世界海寧鄉親，帶回給潼毛華文學校，不單是金錢上支助，精神上的支助，還有無限的關懷與濃濃的同胞愛！ 二○○一年三月十一日對於海寧鄉親來說，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是一個值得驕傲的日子！一座擁有十六間課室，堂皇美侖校舍就矗立在潼毛海寧社區中。正如海寧華文學校籌委主任徐福漢深切的表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世界海寧鄉親獻給我們後代子孫們有一個學習的好場所，還有一份濃濃鄉情與愛的教育。他除了報告建校期間，一切收支事項。更強調教育的重要性，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愛的教育就是這樣滋長茁壯，愛鄉土，重情義，就是我們海寧人優良傳統的精神！我內心深深的祝福，願祝漢兄早日戰勝病魔，身體健康！ 之後越南平順省海寧郡社主席武忠德、胡志明市華文教育部書記張世豪先後致詞強調此次潼毛海寧華文學校落成典禮，深深感謝海外海寧僑胞熱烈捐助，目的是弘揚中華文化，薪火相傳，嘉惠莘莘學子，落實百年樹人的好模範！我們是海寧人；也是中國人！ 人生如夢，人生何處不相逢！在潼毛海寧華文學校，能夠遇見離別多年的老友陳燿祖、李克柔，除了感慨萬千之外，更是相見甚歡！他們此次返回潼毛。很難得抽空帶領籃球隊來參加友誼賽，更是愛潼毛，愛鄉土，愛鄉親的具體而崇高的表現！ 喜訊中的喜訊！想不到我還遇見從義民立中山學校的訪問團李永瑞，鍾文平等人。久別重逢，更是人生一大快事！ 艷陽下，鄉情似火焰，鄉親的歡笑聲，彷若是那生命中的傳奇哩！暫別潼毛，我會再來，內心不止一次在呼喚著！隨著中山學校訪問團的兩部專車，揮別鄉親濃濃的熱情，揮別潼毛山水與風光！之後，再轉到護國廟虔誠的參拜。適逢是觀音娘娘的寶誕，善男信女，絡繹於途。有標花炮，有標花燈，是每年一大慶事，喜氣洋洋的！ 夕陽的斜暉，映照在彎彎曲曲的潼化嶺的山路上。我的心情又是另一番感觸，思潮起伏。從義山城，對於我也有份深厚情感，那山，那水，一草一木。尤其是那濃得化不開教書生涯的點點點滴滴，都會令我內心激盪悸動！ 在堂兄震雲的住處，步行出市區，遠遠地便見到民立中山學校，那笑容可掬的陳華漢校長迎面而來。久別重逢，歡欣中夾著愉悅的氣氛！我們侃侃而談，從學校談到人生。在這動蕩的年代裡，我們除了感慨，還是感慨！為了教育問題，為了弘揚中華文化，地方上有識之士，組織董事會，為建校多方奔走籌款，出錢出力，任勞任怨，一座頗具規模的校舍，拔地而起！嘉惠莘莘學子。同時學校的教職員一切的奉獻，都全為了學生，一種百年樹人的精神。這也是另一種人性光輝的表現！從義山城，美麗的山城！人人都為妳的繁榮而奉獻心力，我恆久懷念妳！ 睡意正濃，被震雲哥叫醒，說開往西貢的汽車，正在巷口等候著我們呢。從義的清晨，有著濃濃的寒意。我們坐在奔馳中的小型客車，經過三個鐘頭後，便把我們帶到目的地──同奈省定館郡富足社。此刻是早晨四點多鐘，天際還有著繁星點點。教堂的鐘聲，隨著唱聖詩班，悠揚地劃破晨間的寧靜！就好像希望用教堂的福音以及他們的心聲，傳揚到世界每個角落，願世界永遠和平，沒有戰爭！ 公路旁一間剛開門的咖啡店，震雲哥和我喝著濃郁芳香的咖啡，在等待著黎明的曙光，也等待著各位姐姐來見面。久別重逢，那份越洋過來，得來不易的喜悅！由於店主認識我的六姐，他熱誠地幫我找她來，遠遠的便看見六姐的身影，見面時，真是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太突然的驚喜！不是嗎？我事先沒有通知她們哩！晌午時分，二姐、四姐，連在遠處定館郡的拉姐和姐夫與甥兒女們都先後見過面，欣喜若狂，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尤其是幾天前，甥兒用機車載拉姐，還有一位小孫兒到田間工作，半途過橋的時候，一不小心，衝力太急，祖孫三人，連人帶車，翻落橋底，發生車禍後，在醫院裡，拉姐面頰上要縫了十多針。她的兒子與小孫兒只是皮外傷。可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日前她的傷口也漸漸復原了。大家都為她慶幸！誰能讓時光倒流呢？尤其是二姐、四姐、六姐都是中年喪偶，她們悲傷哀怨的心情是可以想像的。歲月悠悠，她們都蒼老了許多。八十多歲的二姐，身體還挺硬朗的，看著她的背影，我內心也感覺無限安慰，她的養生之道，已發揮到高度的極限！ 最近農村的生活，也大大改善了許多，但是一般農民的生活，還是很清苦，希望在不久的將來獲得進一步的改進，這也是人生的無奈！姐弟們，舅甥們，十天的歡聚，悄悄地在歡欣中流逝，那份溫馨的感覺也在流逝！ 別時容易見時難！姐姐們與親友們，懷著離別愁緒，我將珍藏你們的祝福，內心不止一次說珍重再見！我衷心祝福你們身壯力健。我還要繼續未完的旅程，下一站還是胡志明市。從寧靜的鄉間，再投身城市繁榮的喧嘩！ 鄉村晨間的空氣很清新！甥兒南勝堅持要陪我，坐在開往西貢的遊歷車，甥舅可以聊天，旅途不會太寂寞，也是好的！遊歷車的車速很快，看在我的眼裡，該是一段驚險的歷程。中午十一點多，我們便扺達鄒家的大南粉筆廠。以清姐與英忠姐夫一生的心血，粉筆廠也是兒女們溫暖的樂園！我突然的出現，給甥女佩瓊，佩麗，佩琴一大驚喜！她們熱烈的歡迎我，拳拳款待，使我像有一種回家的感覺，溫溫馨馨的！以清姐一家人大多定居在美國，良偉、良泰、佩媛、佩玲等，佩娟定居在澳洲。 每個兒女都擁有幸福的家庭，我也分享他們這份珍貴的歡欣與快樂！ 我懷念的西貢，熱情的西貢，竟然迎接我以四十度的高溫！幸好晚間還好過些，沒有驕陽，拂來晚風陣陣！闊別廿年的西貢，街上的機車陣，環境上也有很大的改變，給我有份熟悉而陌生的感覺。還好，有甥兒佩瓊給我做響導，用機車載我到各處觀光遊覽，「蓮潭」旅遊景點。「前南越總統府」、「西貢動物園」、「白藤碼頭」，還有「傳統」的街市和「現代化」的街市等等，都有我們的行蹤，還攝下很多珍貴的鏡頭哩！坐在機車後座，當進入機車陣的時候，那種既驚險又緊張的感覺，給我留下難忘的記憶！ 社區裡組織一個上香團，到朱篤市去參拜天后娘娘祈福求平安。甥女佩瓊和我，也參加他們的團。夜幕低墜，霓虹燈閃爍的色彩夜景，西貢畢竟還是很迷人的！ 一部五十座位上香團的專車，正在等候著善男信女起程哩。按照行程，九點鐘專車發動馬達，向著市郊進發，一段時間，便到達北美順橋，遠遠的，便看到一座設計新穎而又宏偉的橋，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據說是澳洲政府援助越南建設項目的一部份。以前是要過渡船的，要花很多時間。現在開車直接通過橋面，很是方便！午夜汽車流量比較少，經過村莊，經過田野。車子不久便扺達芹苴市的渡口，所有汽車上的旅客，需要下車步行過渡，讓車子空著車渡過對岸去。之後，車子再奔馳在公路上。當朝陽昇起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專車上坐了超過六個鐘頭。終於抵達朱篤。再向市郊進發，不多時，一座壯觀宏偉的天后宮，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遠遠地便看見上香膜拜善男信女的人潮。我們的團隊，帶著準備好的香紙蠟燭元寶以及水果貢品等，隨著人山人海膜拜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的擠身於天后娘娘的法座之前膜拜許願！之後，我們也把香油錢放在福田箱裡。然後才離去，到附近市集觀光購物。在車上一夜的倦容，一掃而空！ 在晌午時分，還各自分乘人力三輪車去朱篤街市觀光購物，這裡離邊界不遠，普通的日常用品、一般貨品也很便宜。直至午後一時，我們的專車各人都擁著歡愉的心情，踏上歸程，抵達胡志明市，已經是深夜十一時了。 返抵越南已有一段日子了。老友鄧崇標 (村夫) 曾到我下榻的旅店來與我見面，相見甚歡，但是也感慨萬千！當晚還秉燭夜談，一直談到深夜，迷迷糊糊時，天都亮了！
一直還沒有抽出時間造訪崇標兄在頭頓市的住處，所以心裡有著深深的歉意。有見及此，佩麗甥女與她夫婿，特地買了去頭頓飛翼船觀光船票，佩琴甥女還要陪同我一起去，不放心我單獨去，他們想得太周到了。我內心很是感動！我和佩琴甥女坐在觀光船，欣賞海景，也覺得蠻新鮮的！經過一小時廿分鐘行程。觀光船便緩緩在頭頓的碼頭停下。遠遠的便看見崇標兄夫婦堆著滿臉的微笑，寒暄之後，村夫兄早在海灘旁邊的咖啡屋，已經為我們準備了冰啡奶與清涼的椰子水，坐在帆布椅上，喝著咖啡，喝著冰凍椰子水，眺望海景，也是一種享受，心曠神怡！ 椰樹蔭下，海風徐徐吹送，佈滿身心的倦意，一掃而空！之後，我們坐上計程車，直奔BEN DA 漁港村崇標兄的住處。漁港比昔日繁榮多了。也使人感觸良受。經過介紹才知他們家庭的成員，一女三男。如花似玉的大女兒欣欣。三個兒子：程振，程展，程謙，個個英俊瀟洒，是標準的美男子。崇標雲蓮夫婦，你們該有一份安慰的感覺才是。我也替你們高興！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知足才是快樂的泉源！生命的過程是要我們積極的去經營，去打拼。這樣子明天才會更好！ 斜陽的餘暉，揮洒滿天的紅霞！隨著徐徐晚風吹拂著，氣候涼快多了。崇標和我，雲蓮和佩琴，欣兒自己一個部機車，斯時三部機車，先後離開家門，向著海傍公路開去，天上還有一輪新月哩！遠方海上的漁船，閃閃的燈光，像鑲在海面上的珍珠一樣，隨著拍岸潮聲的旋律，充滿夜的溫柔與安詳！沿著前灘傍海公路向著後灘傍海公路來往風馳電掣的，每個人都感覺身心暑氣全消！之後，我們的車隊，懷著歡欣的心情，停留在市中心一間冰室，吃著冰淇淋，聊天，也是一份心靈上的享受吧！ 又是一個熱氣迫人的晴天，照預先安排的行程，首先到市中心區吃早點。我們客隨主便，崇標雲蓮熱情的招待，使我和甥女佩琴深深的感動！餐後，崇標載著我，佩琴載著雲蓮，一先一後向著海灘投向海洋的懷抱去！最開心要算佩琴了。不多時，一片湛藍的海洋就漸漸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頭頓的海灘，像個亮麗的少女，有著鮮明的線條美呢！沿著海灘漫步而行，同時也拍下很多珍貴的鏡頭，試問誰能抗拒海洋的呼喚呢！？佩琴還一步步的投向海洋去玩水，興趣濃濃的玩水，看著她臉上歡欣的笑靨，足證不虛頭頓此行！天真浪漫的她，在海邊、在沙灘上，都留下美麗的倩影！頭頓市除了海灘之外，我們還暢遊好幾處旅遊景點，在山頂上的前南越總統阮文紹的行宮別墅，最使人難忘在山上有一系列古砲沉默的像訴說時代滄桑的傳奇！不管怎的，我還是喜歡沿著海傍海灘的環繞半島的公路。當晚風吹拂，你可以感覺頭頓的夜很溫柔，同時還有一種無法揮去的嫵媚！不止一次我對崇標兄說：不管怎樣我都要從西貢到頭頓瀟洒走一回！ 西貢來頭頓，我們從海路來，心情歡欣像踏浪而來。回程時，我希望坐汽車，可以欣賞農村與田園風光！ 午後的陽光很炎熱！崇標和我，程振和佩琴，分乘兩部機車，不多時便扺達車站，買好車票，便可以上車。乘客也差不多到齊了。之後，車子徐徐開出車站，與崇標父子說珍重再見，後會有期！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內心深深的祝願他們要面對積極的人生。人生的道路，是要自己走出來的，不要放棄每個機會，希望你們創造出生命的傳奇！ 從頭頓返回胡志明市。趁著第二天有空閒時間，佩瓊甥女用機車載我，到各處拜訪親戚朋友。來到佩華甥女的店中，獲得她倆夫婦熱烈的歡迎，晚上還設宴招待！由於時間有限，在這裡我特地向一些未能登門拜訪的戚友致萬二分的歉意！ 四月十四日傍晚時分，燿祖兄突來電話邀請在溪畔海鮮酒樓，設宴為返越省親，而且擁有兩個博士學位的淡江大學教授何金蘭 (尹玲) 歡迎會。尹玲除了寫詩，寫文之外，還有多方面才藝！應邀出席的文友也很多，宴開兩席，遠在頭頓市的村夫，不管路途遙遠，也特地趕來赴會，真誠感人！出席宴會的文友計有：杜風人，藍斯，李志成，盧斯榮 (銀髮) ，秋夢，石羚，易燕冰，楊雅君，施漢威，林松風，余問耕，雪萍，陳華等，(倘若哪位文友沒有在名單上，務請他多多原諒我的疏忽，向他致以深深的歉意！) 在RIVER SIDE RESTAURANT 河畔海鮮酒樓，一個很是別開生面的宴會，席間，我們以酒論詩，談文學藝術，談人生，高談闊論，氣氛興高釆烈。文友間，有些初次見面，很難得，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尤其是杜風人，雖然遭遇沉重的巨變，但是他的瀟洒、他的豪情，不減當年，真是了不起的男子漢！我衷心的祝願他，堅強的迎向未來的歲月！心儀已久的尹玲，給我的印象是熱情開朗豪爽的性格，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一頭白髮，要比真的「銀髮」還要亮麗哩！她的健談，她的多才多藝的話題，使每個文友都感染到她的歡樂的心聲。她像隻小雲雀般，唱著英文歌、法文歌、國語歌，還有字正腔圓的越南歌，把宴會的氣氛，用一種特別的高分貝湧向愉悅的高潮！同時她的酒量還不錯的。燿祖兄穿梭在各文友之間，歡欣與愉悅的氣氛打成一片！宴會至深夜才盡歡而散，互說後會有期，珍重再見！ 六個星期的假期，就像四月的風，在歡樂與愉悅裡，輕輕地，無影無蹤地，飄過越南有情的天地中！四月十六日中午時分，頂著驕陽，頂著高溫，胡志明市的熱情，有點使人吃不消的。依照航機的行程，中午十二點，我們必須扺達西貢新山一機場，辦理登記手續。抵達新山一機場行政大廈。遠遠便看見世桓兄夫婦，楊雪萍大姐，他們與我都是搭長榮航機的。還有一班老友張興貴，邱宗雄，徐福漢，徐啟明等情意拳拳的為我們送行。由於航機起飛的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鐘頭，我提議佩瓊與她的四叔，觀姑侄女與她的兒子先行回去。因為「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傷感的場面，我內心也很難過！我衷心的祝願你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我懷念的越南，在這片有情天地裡的親友們，珍重再見！
脫稿於二○○一年七月初於三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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