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一山的綠

 

 

剛走入呢

剛將刈刀放上肩頭呢

便見

山坐在山前

霧坐在霧中

迎來

 

軟軟的紅泥土上呢

輕輕的腳步踩過

我把右掌覆在眉際

立刻招來最早起床的雲

還有

兩旁的林子呢

結著香蕉

還有

結著木瓜呢

 

總不聞水聲的

但聞鳥聲呢

一隻鷓鴣

嘀咕嘀咕唱來

一隻山雞

沙嘩沙嘩飛起

在葉簇叢中呢

飛起

我額前的髮呢

 

還是不聞水聲的

不聞水聲

却有風聲

伐木的斧聲呢

像流水

流過  小徑

流過  斜坡

流過  我的腳趾呢

嘩啦啦嘩啦啦的

流過

流成一支交嚮曲呢

 

所以  再舉足 

便與長籐拉拉手

所以  再舉足

便倚著草綠的籬笆

所以  陽光呢

便點燃一片煙葉林呢

 

所以  陽光呢

再些兒那個呢

便開始

載一山的綠

歸去

 

歸去呢        

 

1974/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