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到麥田裡去澆水

 

水從去年的壟溝裡流來

漫過今年麥苗的腰際

愛人,以手的溫度捧出化肥

那些麥子的命運

就掌握在她的手上

我站在愛人的農業之外

看綠綠的麥苗

都是她長滿繭子

粗糙的掌紋

 

流水是鄉村徹骨的疼

那些流水

被愛人打開

就像今年的農事被她打開

第一聲喊出來的

是她發自內心的嘆息

那嘆息咬過城市

很硬的良心

許多話語掛在嘴邊

無以傾訴

流水的姿勢

讓她心如止水

水流一圈

愛人的等待就瘦去一圈

 

我不敢去喊愛人的名字

怕隱藏在麥田的許多無奈

會隨季節流灑一地

愛人將自己浸泡在水中

與麥子一起感受水的滋潤

那雙有力而柔和的手揮過春天

使春天的麥苗

晶瑩而迷人

我站在城市的屋檐下

想念著麥子

這雙離開泥土很久的手

真的有點無所適從

 

 

                 2008.3.22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