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憶』

 

 

吳懷楚先生結識是一個莫大的榮幸,而得到他盛情寄贈剛出版的文集『此情可待成追憶』,更是我近年來一個莫大的收獲。 

 

    文集中他的三十二篇作品中,大部份曾發表於「國際日報」副刊。同是副刊「園丁」,我為他的成就感到驕傲。

    

    文集中的作品中,大多描述過去在越南(他的出生地)的故人故事。同是故鄉人,讀來使我有一份親切感,熟悉感以及一份共鳴。

     

第一篇『離家』雖然平平淡淡地敘述的只是多年前他離開越南時一段故事的感受,但那一種生死未卜、哀樂難料的離愁滋味,卻只有那些有同樣遭遇的「逃亡者」才感受得更深。

 

跟著『逃亡記』把那段很多越南逃亡者都曾親身體驗過的經歷描繪得驚險萬分,扣人心弦,讀來足夠令人心悸。事實上比它更殘忍的故事還多的是:如渴飲人尿、饑餐人肉的事實也曾有人目睹和經歷過。

 

『宋卡難民營的那段歲月』使我想起自身也曾有過的遭遇。不同的是我是「乘機」難民,他是「乘船」難民。我曾待在菲律賓巴丹島,他卻待在泰國宋卡。但同為難民,便有同樣感受。離家後是一條悠悠長路。難民營──應是途中的一個驛站吧?而驛站上,卻往往有著一段難忘的回憶。

 

所以後來他的一篇『紅姑』:憶述一位與他一起度過那一段難民歲月的不幸者的不幸遭遇,都是他難忘的一段故事。

 

其餘的幾篇是他來美後的生活點滴。儘管都是平凡的生活瑣事,卻如為此書作序的徐若虛先生所說:平淡寫來,帶有感人的力量。讀者如我,有過在餐館做事經驗的人,讀一些寫餐館的故事,便會產生共鳴。

 

至於他另一篇『昔日的堤城文壇』雖然只簡略地提及昔日越華文壇的一些往事,卻使我響往當年那種屬於越華文人,百花齊放的盛況。可憐如今那些前輩都各飛西東,音訊杳然。隨著他懷念舊事之際,不禁也跟他懷著同一個希望:希望越華文人在海外也能夠將越華文學發揚光大,一如當年。

 

這個希望似乎並不遙遠。因為替他出版這本文集的「新大陸」詩刊主編的其中兩位正是越華文壇的舊將。而這份雙月刊的作者,除了是台灣和大陸的詩人作家外,有許多也是從越南來的。可見這個夢想,不,是事實,已在醞釀中,很快便會償了我們的心願。

 

    『此情可待成追憶』是懷楚兄的第一本文集,也是我來美後讀到的第一部由越華文人所著的文集,所以讀來感觸良多,激情需要抒發之餘,寫下這篇簡短的讀後感,留作紀念。

 

2009.7.8略改於休士頓

〔原發表於「國際日報」副刊6/15/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