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余光中千古
詩人余光中永別人間了!一代文壇泰斗,於二○一七年十二月十四日在台灣高雄醫院病逝,享年八十九歲。
我最先得悉這噩耗,是在「亞省華文作家協會群」的微信通訊上,一新、雅鴻、沙漠鳳凰、唐孝先……等好幾位作家,互相通報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幾乎嚇了我一跳。然後又在臉書社交網站上,以及風笛詩社網絡上,陸續看到各文友的追悼詩詞、輓聯以及刊登有關詩人的經歷資料。
生老病死,乃人生必經之路,誰也不能免,而高齡者辭塵往生,世俗認為不算壞事,稱為笑喪,無須哭哭啼啼。正如《增廣賢文》有云:「人見白頭憎,我見白頭喜
,多少少年亡,不到白頭死。」的確,人能夠壽終正寢,百年歸老,總算是一種福氣
,兒孫親友們真正要節哀順變。
詩人余光中千古,享壽積閏九十有餘,已經福壽全歸,應該一路好走。然而,他一生在文壇上佔有重要地位,詩文創作很多,對世界華人影響深遠,無論是文友還是讀者,相識或者不相識,多少都萌生久仰大名的感受。如今突然聽聞噩耗,大家不免感到一陣震驚、一絲惋惜和一聲哀嘆!泰山其頹,哲人其萎,悼念的心境油然而生,這是人之常情。
余光中不是政治人物,不是國家領導,不是娛樂圈內公眾明星;只是一位教授,一位學者,一位詩人,却與眾不同,在文壇上發揮其獨特的才華,創作精彩,大放光芒;尤其著名的《鄉愁》詩作,膾炙人口,獲得大名垂宇宙。他曾戲稱「右手寫詩,左手寫散文」,也寫寫評論,洋溢着文壇巨擘的架勢,最先在台灣文壇散發光輝,以詩作列為最精彩的環節,由早期的新詩,進展到稱為現代詩,出版一連串詩集,大獲好評。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因國際政治形勢陣營的聯結,連帶台灣的文學作品也到達越南南方,余光中的詩章同樣影響到越華文壇,讓當年的青年學子,有機會借鑒為練習寫詩的好榜樣,吸取台灣文藝創作的經驗。
二○一五年八月初,我在亞省時報【生活隨筆】專欄中,發表一篇題目為《今日世界》,末尾有一段這樣描述:「《今日世界》雜誌除了刊載時事政局消息外,有不少關於文學藝術方面,如我喜歡的填字遊戲,也有讓學生練習寫作的「學生園地」,同時有精彩的翻譯文章,介紹名家文章作品,我首次閱讀台灣詩人余光中的詩作,那首〈舟子的悲歌〉,也是由這本雜誌推介出來。」
這是我惟一在作品裡提起余光中,但我永遠忘不了他。忘不了那時少年的我,剛學習寫詩,閱讀到〈舟子的悲歌〉,有一節我好喜歡,唸得滾瓜爛熟:
我心裡有一首歌,
好久好久都不曾唱過,
今晚我敞開胸懷艙裡臥,
不怕那海鷗偷笑我,
它那歌喉也差不多!
我唱起歌來大海你來和:
男低音是浪和波,
男高音是我。
這首詩有節奏有韻腳,誦讀起來朗朗上口,於是我仿傚這種風格,以後所寫的新詩,一直保持了押韻的習慣。後來余光中也跟隨台灣其他詩人改變作風,轉型為無韻的現代詩,而我總覺得「無韻不成詩」,後來減低了對現代詩的興趣,欣賞較少。至於寫新詩,仍然保持〈舟子的悲歌〉那種韻味。
我簡述這段少年學習寫詩的情節,證明詩人余光中作品曾給予我的創作很有影響力,也證明對於當年越華文友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這幾天,散佈於世界各地的越華詩人,紛紛寫詩作詞撰聯追悼憑弔,可窺見事實的一斑。
余光中的作品對越華文壇的影響,比中國大陸還要早,還要深。後來大陸門戶開放,詩人的作品才能直達故鄉,而〈鄉愁〉,正是對故鄉充滿感性的文字,詩句表達對故鄉的情懷,震撼棄國離鄉遊子的心聲。而〈鄉愁四韻〉獲譜曲演唱後,那陣陣思鄉愁緒湧上心頭,更令余光中的名字滲入人心,在兩岸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如今,詩人余光中永別人間了;在惋惜感嘆中,我惟有祝福詩人在天之靈,永遠安息!
余光中詩人千古:
光耀一生,詩作長存留萬世,
中和兩岸,鄉愁散發記千秋。
氣如虹 敬輓
二○一七年十二月廿二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文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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