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聽之間存誤會

 

   相似諧音容易鬧笑話,哈哈!不錯呀,起碼在無意間製造笑話,總比說話硬繃繃、冷冰冰好得多。

 

   這是一位讀者向我反映,認為有些人說話繃著臉,一副嚴肅面孔,不苟言笑,令人敬畏,難以產生和諧的感受;偶爾在談話中能惹來笑料,未嘗不是好事,值得效法。她不滿意道貌岸然的作風,覺得在說話中能夠搞笑,即使是相似諧音弄成,也是趣事;如能帶點幽默感就更佳。

 

   看來,談話鬧笑話是人們可以接受,只要這類笑話不會損害個人尊嚴與名譽,則無傷大雅。實際上,說話間鬧出笑話的,不僅在翻譯語言中,或者相似諧音中,而在許多場合的說話,發言者是一個意思,傾聽者却是另一個意思,這就是說與聽之間存在的誤會,稍為不慎,就會發生,那是廣東人常說的「會錯意」。

 

   有位住在洛杉磯的朋友,去市場購買甜餅,由於餅店擺放位置還沒有標價,便詢問「這餅一個幾多錢?」那售貨員用廣東話回答:「一個七毫半」,朋友認為一個餅 75 C很便宜,就購買十個,繳交了十元紙幣,等待還款二元半,但收銀員站在那裡也在等待,不見動靜,遂禮貌地說:「先生,尚欠七個半呀!」啊呀!這時才猛然醒悟,原來剛才所說廣東話「一個七毫半」,是該餅價錢一元七十五仙,不是一個餅七十五仙,這就是聽者「會錯意」的誤解場合。

 

   說與聽之間產生誤解,數不勝數;通常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造成自我的想像範圍;或是言者故意說話模稜兩可,誤導聽者,讓聽者估計錯誤。

 

   以前中國在封建社會的盲婚啞嫁,倚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媒婆時常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天花亂墜地說項,有意使聽者誤解,促成姻緣。據傳說,有位媒婆替一窮困男子提親,向女方家庭吹噓,男家擁有「十畝田,十畝地,廿畝荔枝畿,一扳高大屋,三疊到神前」。女家非常高興,以為獲得金龜婿,結果女兒出閣過去,原來是一間低矮細小房屋,甚麼田地產業都沒有,女方家長覺得受騙,大興問罪之師,媒婆振振有詞地辯護:「我完全沒有欺騙,是你們自己誤解,可能我的鄉音令你們會錯意,我講明『實無田,實無地,又無荔枝畿』嘛,『一扳高大屋』,即是舉手可以觸摸到屋簷,『三踏到神前』,是廳堂踏三步就到神位了,你們以為經過連疊三進屋才到達神龕,那不能怪我呀!」媒婆在狡辯,她的說話是故意誤導,既然沒有田地,何必在話語中特別強調呢?

 

   現代也有個發言誤導的笑話,有個穿著清涼肉感的美女坐火車,鄰座的幾個男人睜眼望著那暴露乳溝位置,她心生一條賺錢妙計,微笑對他們說:「想看我的胸部嗎?只要付錢給我就讓你們欣賞。」於是幾個好色傢伙連忙付款,少女就拉下上衣,扯開胸罩,裸露雙乳讓他們大飽眼福;跟著這幾位把淫慾目光射向大腿,她明白其意,又說:「想看我生孩子的地方嗎?請付雙倍價錢。」他們立即付款,猴急地等待她掀起迷你裙,褫退內褲;哪曉得,這時火車經過一家醫院,美女指著前面向大家說:「請集中精神看清楚,那裡就是我生孩子的地方。」嘩嚓!幾個大漢覺得受騙了,但無話可說,她講明是生孩子的地方,並沒有訂定是觀看其私處呀!

 

   至於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也可以借用唐山鄉村一則笑話為代表。傳說有個小偷深夜實行入屋偷竊,聽見房內女聲輕輕地說:「想入又唔入,還在外面搞弄。」小偷不禁一怔,難道被發覺了,於是停歇不敢走動。却聽見男聲說:「噓,小聲點,不要胡說。」小偷停頓一會,看見沒人出來,可能真是胡說,暗暗責怪自己多疑,繼續摸進去,忽又聽見女聲說:「入了,對,已經入了,」小偷再次被嚇住,四面環顧,仍不見有誰捉拿的樣子,放膽再前進;這時女聲又高叫起來:「哎喲!哎喲!哥呀,入到很深啦!」啊呀!小偷今回真的吃驚了,原來女子等自己深入才叫喚男子來捉拿,他立即隱藏在牆旯旮裡,以免被發現,等了一陣子,放輕腳步悄悄退出,却聽到男聲呼叫:「出啦,快要出啦,啊啊,正在出啦!」嘩嘩,小偷慌張的轉身狂奔了。

 

   從這些對話裡,可以瞭解說話和傾聽是兩方面的場合,隨時會產生誤會和誤解,因而我們聽見任何發言,不要單憑直覺去詮釋,要運用大腦思維,分析是否合理,不然,就會鬧笑話,無關輕重的倒沒有問題,如果像那個嫁女的家庭,以為女兒享受大富大貴,幸福無邊,却變成困苦捱窮,生活堪虞,那就非常遺憾了。

 

       二○一八年五月十八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美西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