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七夕

　　陽曆二○一一年七月已結束，跟著而來的是農曆辛卯年七月，這個月份的第一週內，有個節日最為華人民間所熟識，就是七月初七的七夕節，又稱乞巧節，這天不少華人婦女遵照習俗，購買紙糊妝奩等物品膜拜七姐；傳說著牛郎織女渡鵲橋相會的神話，這是千古流傳很美妙忠誠的愛情故事，有人稱為中國情人節。

　　今年辛卯七夕，恰好是澳洲親戚餘下來在越南聚會的最後一天，傍晚是告別離開的時刻。來時洗塵慶相逢，去時餞別奏驪歌；迎接之日我選擇巴高樂牛肉七味晚宴，歡送之日我邀請至昔日皇宮戲院原址的如意酒家吃早餐。

　 　初七早上，我打電話給內表妹巧珍，說明依原先計劃，邀請光臨如意酒樓用早餐，是這次越南相聚的餞別之宴，我指示從西貢旅館召喚計程車，沿陳興道直落堤岸，到趙光復街右轉，抵達三山會館下車，行過對面就是了。我則駕駛摩托車載著太座，由第十一郡平泰街住所前往，經跑馬場、大水鑊醫院轉向阮廌街阿婆廟，一 拐角就到目的地。

　 　當我起程時，天空灰暗，微微籠罩雨雲，很自然地聯想到七夕的神話傳說，聽見街坊鄰里的婦女異口同聲講述，每年七姐誕，這日一定下雨！那是牛郎織女的淚水，夫妻一年只准許一度重逢，相見時喜極而泣，分手時傷心落淚，淚水從天而降，成為人間雨滴。現在陰霾的天氣，正是心情沉悶，欲哭無淚的情緒表現。雖然這 類無根據的傳說，繪聲繪影地互相轉述，但年年此日下雨却千真萬確。看！早上天氣已陰沉，正顯示出牛郎織女快要流淚的樣子，要信還是不信？就當作巧合吧，總可以增強節日的佳話。

　 　不管牛郎織女的傳說如何，這個辛卯七夕早上，在如意酒樓，是我夫婦與澳洲的表妹巧珍、巧珠、巧鳳和立興，六人同桌共坐，品茗餐飲，咖啡奶茶，點心美食，吃香脆燒雞麪，嚐蠔油叉燒包……還可以傾聽友誼歌劇社的助興演唱節目。這天沒有敲鑼打鼓的粵劇曲藝，只演唱廣東小調與時代歌曲。巧珠說此次來越，忙著到處 旅行，還未曾欣賞過我的歌聲，明日又天涯，不知何時再聚，要求我唱幾首歌給他聽聽，當作闊別驪歌也好，讓她返雪梨後慢慢回味，細細思量，她想聽《一水隔天涯》，也想聽我唱一首國語歌以及越南歌。

　 　好吧！有那麼的興致，有那般情調，我惟有恭敬不如從命，先滿足其點唱要求，開腔演唱《一水隔天涯》，可能裡面的歌詞是「不知相會在何時」，唱起來別有一番悵惘韻味。跟著是海外遊子喜歡那首《我的中國心》：「就算生在他鄉也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繼續是「活得開心，心不記恨的」的《笑看風雲》，最後是越南 歌曲：《回鄉路上》，(Lối Về Xốm nhỏ) 我們都重新踏足在出生的堤岸地區路上了。

　 　細說，漫談，唱歌，拍手，相聚，分散，離離合合，時間分分秒秒地飛逝，從樓宇寬闊窗門遙望外邊，只見天空驟然灑落毛毛雨花，呀！牛郎織女在飲泣，不過很快停歇。我對這幾位姻親說，今天這個日子，正是牛郎織女相逢日，而我們此時也是餞別的聚會，與節日的意義相差無幾。傍晚你們飛回澳大利亞，下月我要返美， 天各一方，不知何時再重逢。牛郎織女每年定期七夕相見，雖然皇母娘娘狠心，總算還是有個期限，存在希望，而我們的分別，竟然未能確立下次的圑聚日期，想來有些惆悵呢！

　　中午時分，筵席散去了，離開酒樓，她們要返回旅館整理最後的行李包裹；我夫婦則回家稍事休息，直到下午三時多，前往西貢她們下榻的旅館，再度暢談，臨別依依，整個下午，牛郎織女斷斷續續地飲泣，天空不停飄灑微風細雨，增添別離的愁悶滋味！

時不我予，旅館服務員已召喚計程車，幫忙搬行李。握手言別，姻親們一再囑咐我明年旅澳，必定招呼妥當；我則誠懇邀請11/11/11到鳳凰城來，參加我兒子的婚禮！但所有都屬空談，完全難以預期，眼前實際的行動是，目送他們上車，祝福一路順風，真正揮手辭別！

　　　　　　完稿於越南堤城二○一一年八月初

　　　　　二○一一年八月十二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