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生辰

 

    這次回歸越南故里,應酬親友各種聚會,迎來送往,飲飲食食,兜兜轉轉,不知時光的溜走。直到接獲女兒的電話,訴說須協助照顧外孫女,盼望提前返美,才認真看看日曆,原來已超過一個月,但在感覺上,這似乎是轉瞬之間。

    再仔細看清楚,快到農曆戊戌九月初四了,那是我的生辰哪!屈指一算,辛巳蛇年出生至今,已經七十八載,莫說轉瞬間度過一個月,同樣可以說轉瞬間就超越了古稀年華。

    抵達南國轉瞬一月,這期間還沒有正式抽空與故里的親友聚舊,太座遂建議藉慶祝生辰的好日子,組織聯歡宴會。我不甚同意,向來保持傳統觀念,認為六十以上屬於壽辰,應該由兒女具名邀請親友參加桃酌之慶,不宜自我舉辦。太座不以為然,主張為人要隨著時代變通,何必泥古不化。既然回到越南,充滿東方習俗,無論拜禮設宴,形式都比美國精彩;雖則兒女遠在鳳凰城,可以寄蛋糕過來代表祝壽,並無不妥。況且今年七十八,切實發,好兆頭,應該隆重慶祝一番。

    總算有點道理,那就動手籌備宴會。首先選擇地點,一時難以抉擇,現在新酒家增多了,花多眼亂,取捨不易;舊餐廳有的不見了,兩年前曾幫襯「老華僑」和「廚房佬」,如今不知遷往何處。我想起蔡榮歌手,向他徵詢意見,擺設幾席晚宴在哪兒較適合?他建議去天虹酒家,有獨立小餐廳,有表演舞,他可以帶領樂隊來助興,歌頌壽辰!

    哦!意見不錯。提及天虹酒家,引起我一陣回憶。在越南共和國時代,天虹酒家是富豪聚集場所,平民百姓是不夠條件進入的。易幟後的一九八零年,社會稍為安定,天虹酒家恢復活動,剛好我的三子國興滿月,特地在那裡舉辦彌月薑酌,讓親友有機會登上天虹大酒家,人人感到很高興。數年後,我為岳母慶祝花甲壽辰,再次設宴天虹酒家,筵開十二席,親友共同祝壽,無比歡欣,當年岳母非常興奮。

    既然有此前例,提議亦算巧合,便決定第三度設宴天虹,距離上次已經卅多年了。這次我低調進行,只邀請家族親戚,部份較熟絡的文友,以及這個月內多見面的良朋,其他街坊鄰里和昔日業務行家,我完全不敢驚動,害怕一呼百應,顧此失彼;避免大擺筵席,過份張;即使這樣,仍須訂定九席。

    為了低調,我不發請帖,皆以雅虎電郵、臉書訊息、手機電話等簡單邀請,述說組織文友與親朋一起的晚宴,志在聯歡,不提生日。有的朋友很精明,猜想到宴客理由;有的直接詢問,要我答覆,那不得不坦率承認,並解釋以聚會為主,無須破費,不用送禮,歡迎光臨,那是我的榮幸。

    話雖如此,農曆九月初四晚上,天虹酒家一樓大廳堂,所有光臨的賓客都贈送紅包利市,有幾位真不知情,向酒樓討取信封放入鈔票致賀,我說免禮,沒有誰肯接受,表示賓客不能無禮賀壽,盛情難卻,惟有一一收下。

    天虹酒家一樓廳堂安排得很好,禮前左右兩桌,擺放壽桃包和蛋糕,美觀適宜;正中大螢光幕,展示越文Mng Th ông Châu Tô,中文「周永新先生榮壽誌慶,農曆九月初四」,兩旁是越文書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彩色奪目。

    晚會司儀由蔡榮主持,恰到好處,他宣佈祝壽儀式開始,邀請我夫婦上,介紹壽星公致詞,我略述組織過程並歡迎光臨,祈望大家聚會快樂。蔡榮很懂得搞氣氛,要太座當眾吻我,惹來滿堂笑聲,夫婦齊切蛋糕,又齊舉杯飲酒,倒很過癮。蔡領導的樂隊歌手演唱助興,一個接一個,沒有冷場,甚至以賓客要求我高歌一曲為由,陪我合唱「友誼之光」,獲得全場鼓掌和收到很多賞金。

    祝壽宴會的確高興,文友與親朋共聯歡,是難得的相聚。八十多高齡的堂兄周志明闔府,堂姐周甜一家人,居住隆慶鄉間的堂侄們,何表姑和兩位表妹,內表弟羅應財嫂,內表嫂杜楚玉母女,老同學,拜神老友等等,濟濟一堂,好不熱鬧。林玉麗偕夫君光臨,贈送福祿壽鑲金大牌匾的厚禮,在酒樓時由堂侄女接收擺放前,忙忙碌碌疏忽處理,沒有當場拆開直接贈送儀式,等到散席拿回家才發現,真感到不好意思,甚為抱歉。

    晚宴讓我最感榮幸的,是成群詩人文友撥冗賞臉出席,為桃酌壽筵增光。計有:黃璇璣、故人、蒙飛翔、徐永華、綠茵、姚念慈、鍾靈、梁心瑜、譚玉瓊、高原、小寒、秋夢、過客、文錦寧、王超逸、江國治、吳鳳翔、刀飛、陳國正、余問耕、石羚、林松風、艾弦、葉華興。還有劉為安、深山、馮金星三位,十分客氣,人不到禮到,令我無限銘謝。其中值得一提是來自美國的吳鳳翔文友,我以為他與樸魯詩翁伉儷一同回加州,原來尚在越南,幸虧江國治代為邀請,否則錯失這聯歡共聚的機會。

    總括言之,今年七八生辰,在越南宴客,席設天虹酒家,場面很高興,賓主盡歡欣。雖然沒有兒女乖孫在膝下為我祝壽,但送上一個別出心裁特製的全家福蛋糕賀壽,與眾不同,別開生面,獲得人人稱讚,壽星公真正老懷快慰! 

 

二○一八年十月十九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