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廣州的早晨

  

    乙未年中秋節後兩天,離開多倫多,回到鳳凰城,我夫婦又收拾行囊,準備十月卅日搭乘中國南方航空,途經廣州轉機時,順道逗留參加「珠江水故鄉情,廣州珠三角六日遊」,然後於十一月六日下午,飛返越南堤岸老家。

  我很少在這個時候回越南,今年初去過三個月了,沒必要再去,之所以破例,主要因素是今年為我夫婦結婚四十周年,太座提議設宴慶祝,但這段時間剛好從加拿大歸來,適逢雙十晚會啦,內表弟王楚源千金于歸之喜啦,宴會重重疊疊,分身乏術,不如改為旅行慶祝紅寶石婚,更有意義。

  我夫婦經過一番商量,決定提早過越南,共渡二人世界。又選擇搭乘中國南方航空,途經廣州,登記廣州範圍的六日旅行團,目的是觀光一下祖籍故鄉的景象,也作為慶祝紅寶石婚的行程。

  這次飛回越南,創下了三項新紀錄,第一次搭乘中國南方航空途經廣州轉飛西貢,第一次乘坐飛機樓上的座位,第一次參加便宜的九十九美元旅行團。起程那天,次子國風三時就把兩老送入鳳凰城空港機場,太座雖然埋怨時間太早,實際還是很開心,又乘機去旅行嘛,朋友們都在羨慕啦!尤其去到洛杉磯國際機場,登上中國南航班機的樓上座位,初次享受居高臨下的感覺,太座真正樂陶陶,要我立即打電話給兒女,報告好消息。

  南航班機起飛了,經過十多小時的長途飛行,抵達廣州白雲機場,已是十一月一日的早晨,五時多就下機,步行出來,呼吸到祖籍故鄉的清新空氣,聆聽到辦事人員與四周嘈雜的廣東方言,他們稱為「講白話」,我很少遇到這種環境,真正有「故鄉情」的親切感。辦妥入境手續,步出機場,不過早上六時多,想來也湊巧,剛剛九月底飛去多倫多,也是晨曦抵達,旅行社通知要十時才來接機;今次呢,依照旅行社章程的規定,免費接機時間是由上午八時至晚上八時,我覺得時間尚早,便緩緩步行,東張西望,欣賞機場的設備,見到這白雲機場雖然廣闊,可不及韓國仁川機場的美觀。

  在白雲機場內,我滿懷感觸,對於父母的家鄉一向很糢糊,先父生前常提起:「上番禺大田庄慕德里司」,是我們的家鄉。但是,國際形勢的影響,當年兩大陣營對抗,互不往來,雙方人民被政治因素阻隔,迫得分離,最後先父在越南戊申戰役前就病故,沒有性命返回家鄉。等到一九七五年,越南南方也成為社會主義,却因兩個政權發生磨擦,引起戰爭,仍然不適宜往來,最後暢通的時候,在廣州的四伯父逝世了,他的女兒和我又失去聯絡;我多方託人尋找番禺縣大田庄慕德里司,獲得結果是,該村莊不再存在,已開闢成為白雲區範圍,那麼,我現在踏步白雲機場的地方,是不是父親、爺爺原來的故鄉呢?我沒有深入思索,也無法探究,老實說,我畢竟出生在越南堤岸,對於堤城的感情,比番禺更為深刻。

  我夫婦拖着行李,隨着人群逐步行出機場,外面不少人舉出牌子來迎接,我總以為旅行社人員八時才到來,忽然間,瞥見一名男子舉着「天寶旅遊」及「盛世假期」的牌子,啊!喜出望外,這不就是我登記的旅行社嗎?走過去聯絡,果然不錯,原來他們清晨都來接機,可算服務週到。他說等待兩名「盛世假期」的遊客,就載我們直接去旅館了。不久,兩名女客推着行李來了,她們來自加州洛杉磯,參加所謂盛世假期,就是這個珠江三角洲六日遊。於是,青年司機就接載我們四位遊客,直往海珠區奔馳,大約一小時車程,抵達江南大道達標國際酒店。

  數年前曾經旅遊廣州,參與「港澳深廣」之行,逗留短暫,印象不深。這次清晨由白雲機場開始,奔馳到海珠區,沿途觀賞到廣州早晨的熱鬧景象,心中湧起在南方衛視聽到的〈廣州早晨〉歌曲,開始幾句是這樣:

    早晨,早晨,

    廣州人熱愛朝早去做晨運;

    公園廣場小區綠化園林,

    空氣怡人感覺得精神煥發,

    老中青少年實踐所能,……

廣州早晨的確有如歌詞的描述,我見到街道處處都盡量綠化,美國地區還沒有如此水準。一路所見,高樓大廈特多,路上汽車絡繹不絕,顯然抹掉貧窮落後的形象。達標國際酒店的位置,處於繁榮的交叉路段,附近有很多商店、飲食店以及茶餐廳,人潮熙來攘往,熱鬧非常。客人可隨時四處閒逛。因為我們早上抵達,旅館未騰出空房,我夫婦就和兩位加州女客,一同去附近商店購買飲用水,吃早餐,再回去領取房間,我夫婦分配到第四十五層樓,是我住房以來的最高紀錄。這天只是接機與安排入住旅館日子,其餘自由活動,我們早到,就有許多時間出外閒逛,見識到廣州海珠區域的繁榮景象。

 

       二○一五年十一月廿七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美西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