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去來之二》

簡單的婚禮

　　二○一六年二月廿日，歲次丙申年正月十三，是小姨蓮香嫁女的大喜日子，她居住德州達拉斯，正確地址是阿靈頓。我們從亞利桑那州飛來的親人最多，單單我就一家六口了，加上內兄、內表弟、內表妹、襟弟整個家庭，還有加州的內表弟，最難得是遠從歐洲德國來赴宴的五位親戚了，小姨感到非常光彩。

　　在結婚前夕，也是我一家抵達的當晚，先來個見面聚餐，在其子阿賢家中車庫進行，讓所有親友品嚐越南美食與脆皮燒豬，地點有些簡陋，小姨主張一切節儉，總之有飲有食，大家歡樂就好。只是有部分親戚來得遲，趕不上這個親友聚會的餐飲。

　　結婚是人生大事，傳統觀念很重視，表示結束了青少年時代，男婚女嫁，成家立室，建設新家庭，以後生兒育女，子孫滿堂，開枝散葉，代代繁衍，所謂「世代源流遠，宗枝奕葉長」，是祖籍先輩的願望。結婚典禮必須隆重舉行，原因在此，親戚好友踴躍蒞臨，原因也在此。

　　這次甥女的婚禮，組織有點過於簡單，沒有花車迎親的精彩環節，也沒有過大禮場面。婚禮當天，本來乾坤兩造都為婚禮忙忙碌碌的，可是，我見身為女家主婚的小姨和襟弟，仍然很悠閒，可以陪親友一起品茗聊天。可能男家是東南亞的少數民族吧，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又可能女家不想舗張，越簡單越節約越好，沒要求依照華人傳統婚嫁儀式進行。

　　下午三時多，我們才去婚禮廳堂地點聚集，年輕的幫手新郎新娘各項所需擺設，其餘各人自由活動，或互相攀談，或在外面欣賞景色，照相留念，或進內參觀禮堂餐廳。五時正，各親友進入禮堂就坐，不見有專責的指揮者，好像沒有男家女家的分別，自由定奪。之後，就是宣佈婚禮儀式開始，都是以英語發言，我夫婦不懂聽，只有觀望，新郎上台啦，新娘由父母陪同上台啦！將新娘交給新郎啦！像所有現代婚禮一般，戴戒指，說誓詞，愛的擁抱，吻的甜蜜，我隨大眾鼓掌，婚禮就在莊嚴簡單的一陣子結束，所有賓客離開禮堂；一對新人繼續和父母兄弟姊姊至親拍攝留念，匆促完畢，也要離開禮堂，所有主客都走出長廊外，工作人員立刻關閉禮堂大門，在裡面搬移桌椅，原來轉為分配菜餚的食堂，連婚禮的地方也這麼節約，讓我大開眼界。

　　長廊倒也寬敞，另一邊是餐廳，裡面分左右兩面擺着十多張桌子，這個時候，大概是等待用餐，很少賓客入座，因為在門前有供應糕餅點心與飲料，暫時充饑，大家可拿取簡單食品，或各類飲料，邊吃邊談，邊飲邊談，我則拿取啤酒，名副其實來飲喜酒也。

　　應該準備用餐時間好了，料理菜餚環節妥當了，人員招呼所有賓客入席，沒有明顯分別男女主家席位，惟有各自邀請熟識的親友同坐，依照席次位置前後，每人拿起紙碟，向剛才結婚的禮堂走去，排隊領取食物，有菜有肉，最香氣撲鼻就是炸雞，完全不用自己動手，由工作人員分配，連新娘也不例外，和賓客一起排隊領取，看在我眼內，滿不是味道，真不習慣這樣的婚宴。怪不得曾有人說笑，好像乞兒求人施捨那般，失去歡宴齊呼「起筷啦」的隆重場面，顯得簡單平常。我一向胃口不大，食量少，領取一次就足夠了，有的未飽，又要再度拿取，這和去餐館吃自助餐無異。

　　喜宴就這樣在自助餐中結束，新郎新娘沒有向每席敬酒，減少許多傳統儀式，全部自由發揮，無拘無束，也可說隨意進行，總之大家高興，賓主盡歡。老實說，這是我畢生中參加最簡單的婚禮。當然，一些旅行結婚，劏雞拜神的，靜靜同居的，由於沒有請客，不設喜宴，則不包括在此範圍內。

　　　　　　　　　　二○一六年四月一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