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
南
行
蹤
概
況
之四
廣肇殯儀館
這次回歸故里最先兩星期,就遇上親友喜慶悲傷兩相悖的事,交替而來,喜慶的已略略談過了,現在談談傷感場合,那就是前後不足十日之內,我在華文西貢解放日報上,看到兩則訃告,一是陳燿祖文友慈親仙逝,一是李思達文友千古!
兩則訃告震撼我平靜的心境,剛剛重返故里,紅白事這麼快接踵而至,參加完喜慶,却要拜祭亡靈。陳李兩宗治喪地點,都選擇在廣肇殯儀館,從訃告的日期安排,陳母出殯的翌日,輪到李君進去入殮。南國的文友,在短短幾天內,至少要到廣肇殯儀館拜祭兩次。我是隨同幾位文友前往,先是拜祭陳門葉氏夫人,過三天是李思達文友,同去拜祭的有:李志成、陳國正、林松風、趙明、江錦潛、陳秋夢、蔡忠、石羚等。
記得上一次我和南國文友聚會,是農曆乙未歲暮,二零一六年一月廿八日,風笛詩社藉着美國梁柳英公關回越之便,順勢慶祝成立四十三週年,在如意酒樓舉行,當時由我代為邀請各風笛文友出席,李思達心情興奮,還在席上發表感言,誰料不久後傳出病況,我已回美,無法探望,這次回來,行蹤未穩,就看到訃告,文星殞落,要到廣肇殯儀館拜祭,實在難堪。
廣肇殯儀館,我很久很久沒有到過這個地方,越南易幟後的一段長時間,很少聽人提起。該有三十多年吧?親朋好友家庭不幸辦喪事,大部分都在家中進行,去年我三月間回來,不巧碰上接二連三的喪事,包括曾憲智詩友之喪,街坊鄰人之喪,喪禮全部都是在家中舉辦,據說,可以免除孝子賢孫家眷等人來回奔波,在家設壇拜祭,簡單方便。
也有人認為,在家中辦喪事,地方狹窄,弄到家裡亂七八糟,雞犬不寧,拜祭麻煩,停放車輛阻礙交通,誦經奏樂聲浪,影響街坊鄰里寧靜,在殯儀館較好,地方寬敞,容易招呼致祭者,不會擾擾攘攘。兩種意見各有其道理,難分優劣。
南方易幟以後,共產執政,人民選擇殯儀館治喪的確減少;今次的兩宗喪禮,不約而同在廣肇殯儀館舉辦,是我三十多年來所僅見。老實說,我幾乎忘掉廣肇殯儀館仍舊照常活動,這個堂館與名稱,是當年廣肇醫院興建的,那時廣肇醫院董事會做得非常好,為善最樂,造福僑界,不但劃分男女兩座醫院,還建築起為不幸西歸辦理後事的堂館,就稱為廣肇殯儀館。
廣肇殯儀館建築宏偉、高聳、通爽。內裡成ㄈ字形狀,兩面相對是寬敞的靈堂,中間廣大通道可擺放枱椅,用來招待拜祭賓客,至於正中對向通道那間「瞻仰堂」,冷氣設備,還有玻璃棺槨,用以置放遺體,等待遠方親友回來瞻仰。館內空間很高,靈堂前牆壁向上伸展,環繞繪畫了大幅大幅的廿四孝圖畫,讓孝子賢孫看見,引導孝思情懷。當年廣肇殯儀館落成,報紙新聞大事報導,是東南亞地區最宏偉的殯儀館。
時移勢異,一九七五年後,人民生活一度陷入艱苦,廣肇殯儀館的作用漸漸被人遺忘,所有喪事幾乎都在家裡進行,住公寓樓上的,則借用樓下辦事處拜祭。前任解放日報文藝創作版編輯徐敬業,居住三樓,身故時竟然就在三樓住宅治喪,在斜斜樓梯扶靈下來真夠辛苦!
這種種實況,到殯儀館治喪少了,直至近年,南方社會恢復繁榮,部份人士覺得在家治喪煩擾,殯儀館的服務較佳,重新活動起來,前一陣子,以潮州六邑殯儀館服務居多,幾年前海韻文友村夫鄧崇標的喪禮,也是在六邑舉辦的。這次我才留意到,廣肇殯儀館,也恢復負擔起應有的勞務。
只是,經歷超越半個世紀,沒有好好保管維修,高空牆壁那些珍貴的廿四孝壁畫,色彩剥落,殘舊不堪,朦朧一片,曾經一度揚名東南亞的廣肇殯儀館,如今落得苟延殘喘的晚景,狀況有點淒涼,希望再過些日子,有關方面大事裝潢,重振靈光!
2016/10稿於越南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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