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一扇門

為什麼總想起那一扇門呢 ? 

那一年的揮手

即是永久的斷絕

還有那個短發的女孩子

還有校衣以及卡其褲背後的

謊言

唉! 我的初戀

便是一個漂亮汽球的飄升

只是為什麼它在半途跌落?

之後      我在門外的世界

數著自己的腳印

寫流浪史

之後      我在酒瓶的排列中思念

在幻想著死亡中入眠

唉! 我的睡姿該是那一顆星的睡姿

那一年告別長方形的桌椅

我企圖逃避蒼白的綠

卻又陷入孤萎的黑

假如說那是人生( 是嗎? )

唉! 我多麼願意

我是那個終日站在嚴石上的人

終日仰望      不為什麼的仰望

據說

那個最初的女孩子

愕然於我與那扇門

那座古老建築物的斷絕

愕然於我的揮手

          ( 帶走一些麻木的表情後

我的臉仍舊是秋天)

且從容的摔碎我的十七歲

( 沒有人了解那份從容中

包裹著一座等待爆發的火山)

我以冷漠營養以後的日子

唉! 那傍著教堂的路

即成記憶中最凄美的道路

我總沿著它走到那扇門

非常孤獨的站在門外

看那個女孩子放學

然後默默的走開

唉! 我的初戀

便是一個漂亮汽球之飄升

只是為什麼它在半途跌落?

          (一九六九年於越南頭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