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殤

每日讀晨報似乎患有耳鳴

啊不　是對面養鳥人家囚籠中

抒發出啾啾冤屈幽怨的鳥鳴

在國際版中　我讀到一條

越過紅線的灰色地帶

大悲咒哀鳴的號外

詭譎風雲的聯合國　正在爭論

敘利亞的化武如何化解化驗掂挅

古埃及金字塔一遝一遝的文明砝碼

媒體上一排裹身露臉婦女小孩的

天使木乃伊　時間中毒空間已窒息

我驚見魔鬼魘魅霍霍的獠牙

聆聽到老子禪中咒罵的天地不仁

因為每一場戰爭都是鳥籠的詭辯

翅膀馬蹄是天空大地的生命美學

唯有蹄傷折翼以及被囚的籠中鳥

始能感同身受體會到自由的唯美

又是鳥鳴聲中憶起二十五年前

千里外一則天地有情的號外

當江湖險惡世路難行中年用拐的時候

正在唸小學的三個兒女

向我提議他們要養鳥

沉默一會兒　我回答他們

家中有一隻大鳥還要養鳥

他們也一片默緘回房  從此以後

永遠不再提起那一樁鳥事兒

二十幾年來　我深深感恩領略到

在自由女神的倩影下　惇誨的

靈性和仁慈  小小的心靈

已會理解到自由的脆弱

站在豆腐一邊的孩兒①

頑嚴的父愛

已一塌糊塗

天然的山林田野河川　 純純

天趣的花香鳥語的吟哦唱和

怡神悅耳宛如婉約的情歌　

鳥鳴是詩經關睢的經典風雅

鳥鳴是大地心靈天籟的五線譜

鳥鳴是滄海浪花的維納斯

因為誕生於浪花泡沫的

獨臂美神金星　閃爍其詞的

璀璨獨白　殘缺自由的真美

耽美的愛情也需要插上翅膀

漢宮明月幽情的蟬鳴

園圃町畦臌胸的蛙鳴

禁錮籠中鬱悶的鳥鳴

都是因為不平的哀鳴

鳥籠是褻瀆藍天風月的夢蝶

籠中的鳥鳴並非音樂

而是喟喟自由的美殤

   註①借用村上春樹語，站在豆腐一邊，即站在弱勢一邊。

                                   2013.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