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明月○想

 

 

 

 

 

  穹蒼何其遼闊,無奇不有的傳說,應然而生。

  有道家羽化飛昇的傳說,亦有天外來客的謠言。

  在亦實亦虛之間,當科學碰上了歷史和神話,就產生了磨擦。

  當火箭在萬眾歡騰的見證之下,以石破天驚的雄勢騰空時,所流傳的千古神話,倏然消滅。而歷史所留下的軼事,卻留傳了下來,而且有跡可尋。

  嫦娥沒有了,吳剛也沒了,白免也沒了,月宮也沒了。

  都在科學的見證之下,都沒了。

  然而,中秋節卻是年年有,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中秋節和月餅的存在。存在的意義,不需要去分解,那管是歷史的考究,還是神話的延續,月圓,就是團結的意思。

  小時候,不懂中秋節的意義何在,只知道每逢中秋佳節,就有甜甜的月餅品嚐,還有一條條像豬形狀的月餅,被套進紅色的籠子裡,在空中搖晃,煞是好看。當然,五顏六色,七彩繽紛的燈籠,才是小孩的最愛,尤其是其投射在地上的燈光,在地上不斷交錯搖晃,就像不同的圖案在黑暗中,發出光明。

  對於月亮,小孩是有些避諱的,傳說小孩不能用手指對著月亮,否則月亮神會下凡,把孩子的耳朵割掉。一些父母也利用這種傳說來管教調皮的孩子,以恐嚇他們頑劣的行為,所以讓孩子有著一種空想,月亮,住著一位神仙,專門懲罰不聽話的小孩。而嫦娥奔月的故事,卻是我們耳熟能詳的神話,所以在小小年紀就有了幻想,甚麼時候可以像嫦娥姐姐一樣,飛升月宮,可以長生不老,永遠的在高高的天空裡,遙望著地球,看著地球上每天所發生的故事。

  上了中學,讀了歷史,才明白中秋節的意義何在,當年年紀小的幻想,已經被理智取而代之,不再迷戀美麗的神話,反而更相信歷史的記載,接受生命自然的定律。 

  當科學碰上了神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以目前的科技來說,早已證明月亮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星球,阿波羅十一號在月亮表層插下了第一面美國國旗的時候,中國的神話,已告消滅。

  是科學打敗了神話嗎?

  但中國人會說,神話是一種精神。

  在理性和感性之間,也存在著兩種文化,一種趨向現實,另一種走向浪漫。

  在現實中,所有的神話必須消失,讓理智的思維,從現實中出發。

  在浪漫中,所有的神話都是精神的支柱,藉著種種傳說,為自己找一條出口。

  東方人愛幻想,西方人實事求是。

  不斷延續的中秋節,在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依然每年都在歡慶著,不管在東方或西方的華人,都會慶祝。神話亦是一種無形的力量,也許參雜著宗教的因素,對於民間與正教分不清的時候,中秋節,就失去了意義。到了這個年代,這個節日的真正意義對年輕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一份熱鬧,還有氣氛。

  對於中秋節的認知,我始終抱著歷史因素的成分較高,如不以人文的角度來觀看,就會墜入神話的圈套,那麼對於民俗學來說,又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讓人如入迷宮。

  每年的中秋節,我依然度過,隨著年紀漸長,那一腔狂熱的心態,已經蕩然無存,望著月亮,只會唸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月亮,自古以來就容易引發詩人借題發揮,寫下動人且美麗的作品,留傳後世。我不是詩人,但是多愁善感本來就是人類的通病,一點的回憶,就不能自拔的陷入哀愁的情感,不能自已。

  中秋節,其實並沒有帶給我太多美麗的回憶,有的只有思考。

  我喜歡思考問題,尤其是對於中華民俗和文化的考究。

  今年的中秋,卻有著特別的意義,因為月光投在我身上,是對影成雙的。

  月圓人團圓,是今年比較有意義的。

  撇開了神話和歷史,中秋節,該有著另外一個含義。

  那就是團圓。

  有情人也應該終成眷屬了。

  於是,心境不斷的更替。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這是今年的中秋節應該有的心態吧?

 

2004/9/4寄自馬來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