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
靈
序
言
2021.12.18紐約
●金子美鈴跽坐在榻榻米上暖心授乳
你慫恿，成群的著名詩人，協辦唱遊；蝶蛹蜻蜓，更是不計其數了
每當地震後，眾母親都愛借重，詩人分贈的童謡，撫慰和療癒孩子眾
自幾時起流落，風鈴的場合，相對感知，櫻雨及俳箋的那個僥倖
全力邀請螢火蟲，編排同心結，長夜裏，手拉手，表達星星，逗留得更久
你一直介懷，寫寫停停；異常幻聽著，又啼又笑，那甜膩而恍惑的聲音
金子美鈴跽坐在榻榻米上暖心授乳，繾綣著，天真的悄悄話
（Kaneko,
Misuzu / 金子みすゞ，童謡詩人，1930.3.10輕生，廿六歲終）
連忙放下數篇，於搖籃內，今後還將由寧馨兒，轉發月光，滿頁的驚嘆句
你祗管代言別人的囈嘒，緊抱春天；倒也擔心自己做不好，赤子的白日夢
回望詩帖，背後流露的瞬間，還是歷年反覆寫漏的懸疑詞
你卻而適度猜想過，一顆彗星的謎語，殉道唯美，是文人永恆的避世
相繼遠去，這幾年間傳出：波多野秋子、有島武郎、以及芥川龍之介
（秋子與武郎是對戀人，1923.6.9一同輕生，女廿九歲終，男四十五歲。
芥川1927.7.24輕生，卅五歲卒）
時把一個崇尚的思慕塞滿了，鶴形摺紙，老掛在，幻滅和重生的玄關上
毋悔篤信神道教以來，托起三出的複葉，就默契相留，那一道輪迴
慣為家人，喜歡寢前晚禱，你多帶了幾隻紙鶴，用上夢中許願
●茨維塔耶娃好不憂鬱將消失的筆跡來訣別
剛翻過大逃亡潮，沿途相告，存在真理之珍貴去向，以肅殺的風聲
明知降城前的雪夜，快將錯失下一場彌撒，冰原上棄守，一個小區教會
最初不願成行，你探頭瞅望時，身心撲騰著，向日葵的斷訊（前蘇聯的國花）
你說：勇敢去涅瓦河吧！你慌張收拾，沉重的漂島地圖
挨半步淺，逐半步深，影蹤迤邐過境北極星，你們四個至少很能遷徙
在遊離的十字路口上，一再躊躇，觸摸最勤，還是一家人的體溫
滿街頭方言熙攘，不忘提示稚齡的兒女，俄語的一個功能，沒有冠詞
那幾輪船上的救援物資，徼循戰壕的邊緣，雖則懸浮反而片刻满足
總曾忐忑誤信過，應許之地和一垠硝煙，决定了思想的色素
走了很遠才看清，百年的小橋頭堡，激昂傳頌著：錘子與鐮刀
永遠追溯，聖彼得堡殉難者的亡靈序言，葬儀中肅穆排列，一張張空椅
都把過去、現在、將來逐一審判；帝國史詩，倒耗光俄羅斯的血統
你自責虧欠，歷史和親人一篇祭文，久違了，再多綿密的承擔
晚晚瞭守著重災區，茨維塔耶娃好不憂鬱將消失的筆跡來訣別
（瑪琳娜 • 伊萬諾夫娜 • 茨維塔耶娃
/ Marina Ivanovna Tsvetaeva。因應內戰，舉家曾流竄柏林、布拉格、巴黎等地。直至1939年六月前後，約定分批返國。兩年後，丈夫和女婿遭處决牢中。大女兒經歷二度下放，十多年後始獲平反。1941年八月，納粹入莫斯科，詩人與兒子避居韃靼斯坦自治共和國之小鎮葉拉堡加。1941.8.31輕生，四十九歲終。不久，兒子陣亡。其另一小女兒，早在幼時餒斃國家育嬰院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