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和害羞,統統地清風明月(組詩)

溫暖的甜蜜,就餿成了酸苦

 

裙子有自己的遠方,肌膚很她

飄著雨。小小地,我願意

慢慢說起:

天晴了,請安排高跟鞋

回到苗條的梨樹下

撿拾玲瓏,以及蟬鳴

 

身材婀娜,故鄉啊

那些熟透的乳房

剛好掉在嬰兒的嘴裡,母愛如此新鮮

如果,雨淋經歷了日曬

故事反面

溫暖和甜蜜,就餿成了酸苦

 

搞丟了春天,性幻想

 

陽光

很彈性。幾乎是零距離的

吻,擁抱

 

咬耳朵的,都是稻秧

低下了頭。像某段餘韻,猶在

播種男人;比谷子

更能瞇眼睛

更能,寬容女人

 

水溝邊

鐮刀,長出了荷花腰嗎

 

許多夢,已經走出村子

實在太遠了,走著,走著

忽然

搞丟了春天,蝴蝶雲

 

向著綠,重新投降

 

秋天,像個遠客

風塵僕僕,終於趕到了這裡呀

可是,許多水果卻互相搭伙

玉米,水稻這些主人公

也是急不可耐,忙著、忙著跳上

各類車輛

去安慰陌生的城市

 

全部都離開了

還有誰能夠不離不棄,守望家園

呵護越來越瘦的時光

 

那些並不招人喜愛的雜草

費勁地舉著藍天白雲

在小村

豎起一面巨大的旗幟

 

一心一意,幫我們把根留住

所有的男人都回來吧

重新向綠色

尖叫著投降……

 

一直睡,山光水色

 

南來北往的飛鳥

每一只,都是風,在高潮

 

東飄西蕩,落葉的

每一片,順從了陽光,開始低調

 

只要靈魂清潔

就不在乎你的肉體,有沒有惹上塵埃

 

感謝那年,秋天,匆匆還在,她

讓鳥兒和落葉都慢成了小壞壞

 

高潮或低調,誰想問問誰:有多少清風

多少白雲,陪我們大夢無邊

 

——山光

    水色

 

把自己微笑成初見

 

你是你,是蔥蔥

生姜的我,咋認不得呢

 

認不得蜻蜓

認不得炊煙在圍裙裡

兜住了蔬菜、瓜果

 

認不得

螞蟻在胳膊上搬運陽光

溫暖是過冬的口糧

 

認不得

落葉歸根;認不得

細水長流

 

哎,土地被鋼筋水泥掩埋之後

停車場上,可有青蛙練習我

你啊,還在努力把藍天微笑成初見

 

多麼蝗蟲的

悲觀啊,那一刻

 

晴帶雨傘,飽帶乾糧

 

怎麼聽

都來自一碗西瓜冰,小關心

夏,腦震蕩了

當然吐詞不清。豎起耳朵

請聽:「晴帶雨傘,飽帶乾糧」的

口頭禪

 

蟬,還在叫

多麼像——

 

一個人

正在把露水的身體,打包,帶走

不小心

就成了鏡花水月,撕裂內衣

 

狠不起心,終於

 

某個想入非非的下午

氣溫高得像火烤。扳開一條青瓜

解暑

 

突然,看到一條青蟲

在瓜瓤裡清涼地

蠕動

 

拍死它

繼續吃瓜。這個問題我糾結了好久

 

終於狠不起心,下手

也許我誤以為:一條小蟲

就是遙遠的月光,總帶著女人們

夢境中的夢境

絲滑而來

 

甜言蜜語磨薄了嘴唇

 

螢火蟲點燈

照亮寧靜。寧靜在偏僻的民謠裡

都長著好看的雙眼皮

 

還有薄薄的嘴唇

那薄,並不是被甜言蜜語

磨薄的啊

 

有燈,就不會迷路

多年後,大地已經面目全非

我們仍然回得了家

 

來路不明的

初戀呢,我們可以下酒。醉了

還聽得見貓在心裡抓——

純潔和害羞,又一次,讓清風

吹香了明月

                    2016.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