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時歌唱的

女人

 

很像羅伯特•弗羅斯特詩中的

那隻小鳥

獨唱,睡夢時

夜半的花腔高調

尖利,有如冷峻的

月牙刀

將林中初綠的連理雙枝解析

將田野上攝足了陽光

金黃的麥穗和麥秸分離

將滿山秋葉的萬千姿色割碎

將美殘缺得淋漓凜冽

 

她,渾然的胸脯連綿起伏

沸滾白熱的岩漿深藏

 

現代詩人

 

將經典的精裝破碎拋洒荒原

潛入海底,追逐黑鳥相中的美人魚

下雲梯,一失足踏出構思的步驟

夢中的靈感真切,口水淌成佳作

 

水自來腐朽

流動也要發臭

超人飛來飛去,忙著

用天平權衡時差的輕重

 

擺渡收費安檢防範措施嚴密

過馬路大意被汽車撞殘

象狼一樣,余力不遺、時機不失

時務不識,總要嚎叫泄露本性

 

打破契約的神聖

奪得話語的權力

卻被關進擁擠的瘋人院

牆壁的冷漠、內心的黑暗

直面,自白自哀自殘的自戀自願

 

 

       披刊於『新大陸』詩刊,20118月第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