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是否四月的芳菲

翻盡美麗

便註定父親的鋤頭筆耕不輟

于田野寫下一壟壟詩行

寫綠了秧苗的軍裝

寫紅了番茄的臉蛋

寫直了玉米的腰杆

寫顫了油菜的花容

溪流的平仄

恰好成為盪氣迴腸的韻腳

寫著寫著

一個父親的詞語

以及一份恩情

總會沉甸成一個秋

寫著寫著

滿頭青絲便褪色成霜花

時光的燭火

短了一支又一支

一如既往地

總將家融進溫暖的光暈

直到將自己寫成一粒種子

埋進最貧瘠的土地

一首關於勞動的詩

才得以擱筆

任誰讀及

風總從歲月深處趕來

擦拭黎明樣的眸子

只是 誰能讀懂一顆感恩的心

那是一片經年潮濕的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