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物換星移話古埠區

 

   在第八郡平東森芝區過了洗馬橋就是第五郡的參辦街古埠、這一帶屋宇低矮殘舊。右邊是廣州攝影院、玻璃用品加工廠、小餐館和一些民戶。六國舞廳則以傲人的姿態矗立在參辦街與水兵街交接角。在參辦街頭段與洗馬橋斜斜對望的是小三元糖水店。在六十年代間,小三元不但是青年男女、學生們常臨的地點,也是一般中年夫婦常帶著孩子到來吃糖水的地方。

  小三元隔鄰有幾家經濟粉麵檔、老鼠粉是白領階級最方便的早餐,洗馬橋那邊河的工人們,也時時到這裡來光顧。在這幾家粉麵檔臨近,不久也設了一家傘陀書局(現新美麗華酒家附近)招徠不少青少年學生。還有馳名的波士頓早茶早點餐館與江南飯店剛好夾著水井頭。同街的福祿壽酒樓與堤岸療養院(現為安泰眼鏡公司),卻與六國舞廳隔街對望。在療養院面向水兵街左鄰是廣益書局、和古董、雕刻書畫現賣店。在廣益書局對面是新陶園西餐館、中西食客絡繹不絕。由新陶園越過參辦街約二百碼就是新越戲院,(現為八達大酒家的寄車場) ,新越戲院斜左對面潘富仙街頭是樂宮戲院,後改為麗聲AB院。解放後不久,新陶園進行改建,矗然與天虹酒店對望,快十年了,好好的一棟大廈到目前為止,仍然門供羅雀,無人問津,暴殄天物,確是可惜。

  參辦街由洗馬橋腳伸延到梅山街就被堤岸行政區(現為醫科大學與傘陀高樓食館)截住。洗馬橋右邊是咸子河岸的柴欄區。這裡是供應堤岸居民做飯柴草的地方。當年上等住戶是燒炭煮飯、中等住戶是燒柴、低等住戶和貧民則燒樹葉、樹皮、木糠或谷壳。柴欄區對面有一家富都旅店,六、七十年代豔名遠播,各省遊客必訪的紅燈區。

  過了堤岸唱片公司,就是張民安大廈長巷大世界西舞台就由此處行進去的。我的學生時代,每晚做好功課就偷偷地由平東三角洲溜到西舞台來觀潮劇,把薛仁貴征東、薛丁征西整套劇本追完為止。

  大世界後面咸子河岸是萬益源米較的谷倉和米倉,每天都聚著一大堆赤膊的勞力工人。過了拉架街不遠就是澤街的森油區(Xoùm daàu),因為這裡有一家二天堂油廠,故而名,森油區咸子道,除了相當規模的虎麥啤酒廠、雪廠外,這裡有不少機器廠、鑄鐵廠、黑鐵加工廠和蒸汽爐廠,散佈到和平市;繼續過了左關醫院、貝當橋和左關發電廠就是能詩市(Nancy)是農產時果和蔬菜碼頭,也就是西貢與堤岸的分界線。

  水井頭是穿過參辦街的一條橫道,頭段由吳權街生記大飯店(後改為幸福大廈,現為雄王民立大學) ,這裡附近有兩家華文學校。那是生記飯店斜對面的廣順學校(現為將來殘疾學校),另一家是華興學校(在潘富仙街麗聲戲院左邊安恬街角) ,當年南菁籃球場剛好在廣順學校的後面(現已建成堤岸出入口公司調味品加工廠與包裝品出入口公司。這裡有幾家甜水店、牛肉丸档、魚干鴨子蛋攤和炒粉炒麵檔。每當華燈起,在各夜校的學生、青年情侶、工人們都相繼到來踢檯、談心。我的學生時代除了喜歡到梅山街與廣東街角的蔡園冰室(現為培智書局後座幾戶)去嘗椰汁紅豆冰外,晚上也常陪朋友到水井頭去吃熱糖水或消夜。每週日或假期則跟兄長們到波士頓去喝早茶、食點心。每月同鄉會集會時,哥哥也帶我到江南飯店去食廣州盅飯。

    夾在安恬街與咸子街中間的森芝街,是當年相當馳名的南海學校校址,現改為李景漢小學。安恬街尾段轉入堤岸食街左邊有一家佛山大酒家,賣的是純廣東早點,食客熙攘,現改建為公寓區,它的斜對面是舊時華文報記者公會的地址。

五十多年物換星移,參辦街附近一帶的物業、產業、人事都大大地更動。今日的傘佗與安恬街,新樓大廈逐步取替舊時屋宇。洗馬橋十幾年前倒塌而被拆除。當東西大道開生、咸子河岸與陳文喬河岸的地理位置也大大地跟著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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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為安散文集《堤岸今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