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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炎熱的午後
來一壺烏龍
然後 以手指敲敲桌面
然後 呷一口烏龍
把整個仲夏
沖得好淡 好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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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幾碟小點心
然後 又敲敲桌面
然後 把天窗打開
東西南北龍
仍是祖宗那句老話:
管他媽的文革文復
去你娘的四堅三不
那些天殺的人代國大
任你去北京或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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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 天高皇帝遠
我還是呷一口烏龍
將自己溶入一片噪囂
且三字經又此起彼落
這才像是人間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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祇要那個傢伙
付得起外匯券
我就叫他爺爺
你吹我蓋
趁熱 再呷一口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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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佢個老母!]
天曉得明天
又要落實什麼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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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廣州三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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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廣東人罵人:[烏龍],即[糊里糊塗]。
註二:傳說古時,京都一個皇爺以平民微裝出遊,來到嶺南,事先吩咐某員外,勿將他的身份暴露。豈料有一天,某員外在茶樓飲茶,皇爺來到,某員外見到皇爺,惶恐尷尬,不知如何是好,萬一跪拜即暴露身份。結果靈機一動,屈著手指敲敲桌面,表示全家跪拜皇爺。從此以後,在嶺南一帶,侍者為客人服務,客人即以手指敲敲桌面----表示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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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八年三月廾八日‧披刊於美東時報[藝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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