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底花市

 

  堤岸年底花市已無法根查其形成年代,惟百年來,每於農曆十二月祭灶過後不久,堤岸各處花市都會自發性形成,如過去阮豸街(梅山街)的梅花市,早在法屬時期就存在,每於臘月將盡的前十天左右,嘉定省鄰近各市鎮的花農會大批大批地把各地栽植的梅樹運來,由阮豸街頭段五岔路開始擺到亞婆廟和巴迫街堤岸行政區(現醫科大學所在)一帶。

  至於由森舉橋直下朱文廉街(總督芳)這段路以前是總督府所在地,守衛森嚴,往來不便。自總督府遷移後才開通街道。原由梅山街獨佔鰲頭的梅花市逐漸擴張到總督芳街來,由森舉橋伸延到蔡路宗沖街,與原梅山街形成了新的十字花市。不久,梅山街花市由客觀環境自我淘汰,到了五十年代以後總督芳街的梅花市才真正取代了梅山街的花市而沿襲至今。

  其他如陳文喬(黎光廉)河岸和平東河岸的花市也隨著歷史翻頁逐一形成。陳文喬和平東河岸花市早期只限於U字橋附近一帶,因為這裡是豆腐涌的一個泊頭,也是西區各省谷米倉庫所在地。通過下六省農民對此水路熟絡,方便運輸而引發了花農也由此水路而來。在十二月中旬以後,附近各市鎮的花農開始把花種運來,一船船地泊在豆腐涌守候,準備供應堤岸市民購買花木,裝飾戶  堂。平東河岸花市的花種比較多,除了人工培植特種十二瓣梅花比較有藝術性外,蘭、菊、灼藥、向日葵、雞冠花、萬壽花則擺滿河岸任君選擇;陳文喬河岸這廂,主體是四季桔類和大型梅花樹。在U字橋段,可說梅花樹的地盤,過了梅春賞街頭該是四季桔的天下了。

  花市的高潮是年二十八、二十九間,花農會隨著顧客的喜愛而叫價。一株約五、六寸、果實纍纍的四季桔會叫價十萬八萬元,高過人頭的巨桔樹,則非一百萬以上不能過手;一株有藝術造型的梅花樹,三四百萬元也有人搶購。

  花市對群眾的吸引力很大,有錢人搶買自己喜愛的好令人羨慕;白領階級也跟人來看花、賞花,有時心中合意想買一株回家,也得看袋子裡的存款合不合時。一些家庭主婦也有遊花市的習慣,等到真要用花時才跑到路邊小集市或街市內,只要付出萬來元,就可買到十株八株萬壽花,帶回家蓄在水桶裡,就可以天天換上鮮花了!

  除夕前一天,如果花種供不應求,花農會保持原有的叫價,甚會颷上少許。可是到了正午十二時後,行情低落,花價每分鐘降落。因為十六時前,花農要交出空礦的廣場還給市場管理員做衛生,而花農的本身也要打船回家團聚迎歲。故除了一些貴重有價值的花種,花農會搬回船上,保留期年再推出,一些普通花類、小桔樹,則只要有人問鼎,什麼價錢都可放手了!

  自從國家經濟改革開放後,人民的生活充足,不少人富裕起來、門面的裝飾量也擴大,年底的花市也增加了。除了有傳統性的花市外,現在又有了第十一郡的鳴鳳街花市、領兵升街花市,其他名郡的小市集也有花市。至於區域性的花市要算是西貢九月二十三公園和富美興展示區。除夕前都是擠個水泄不通;而新順橋腳陳春纂河岸的花市也是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劉為安散文集《堤岸今昔》